戚重会意地捏住了宋磊明的后颈。
看着宋磊明像只小鸡仔一样被提走,傅希言查看余下的人,发现少了一人:“你们谁……见到梅下影了吗?”
鄢瑎率先回答:“我一直与景先生在一起。”
景罗微微点了点头。
傅希言一直和裴元瑾在一起。
戚重等人比他们早一天进入,所以……
傅希言抽出烟花刹那架在宋磊明的脖子上:“人呢?”
宋磊明发热的头脑冷却下来后,终于认清现状,眼前这群人虽然认得自己,却没有放在眼里,自己继续自矜,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他说:“我不认得你说的人,不过你们来时,有个人没有入阵,而是借着阵法遮掩了行踪,早早地离开了。”
傅希言说:“朝哪儿走的?”
“哪儿来的,便朝哪儿走。”
傅希言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裴元瑾,见他也微微皱着眉头,又去看景罗。景罗眉头皱得更深些:“借着阵法是说,他懂得此阵?”
“应是懂的吧。”宋磊明顿了顿,又道,“我布阵时,曾将阵法的运用教给那个长脸,本以为他会留下来,没想到率先走了,只留下一座塔。”
“铁塔在哪?”
宋磊明便带他们去看。
也不太远,就十几丈,藏在茂林中,因为是夜晚,不太真切,若是白天,他们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裴元瑾伸手摸了摸,便道:“假的。”
傅希言也摸了摸,没有问为何是假的。因为……这塔竟是木头做的。他深吸了口气,道:“你再把这张长脸好好的形容一下,到底是有多长。”
宋磊明主动配合,事情便变得简单了,脸有多长,眼有多宽,说还不够,还在傅希言的脸上比划。
景罗听完描述后,看了鄢瑎一眼。
鄢瑎道:“的确有些像郑师伯。”
傅希言吃惊道:“郑佼佼?”
布下陷阱的主谋不是莫翛然吗?
为何又冒出个郑佼佼?难道说,他们俩已经联手了?如此倒解释了梅下影为何能够借着阵法离开。
“不好!”
这个程度的陷阱显然不可能让他们全军覆没,所以,这个阵法不是用来杀他们的,而是用来拖延时间的。
“镐京。”
*
镐京城门都已经关闭严实,不留一丝缝隙。角楼上,守夜的城门卒正双眼无神地看着城外。在安静的夜里,同样的景色总叫人昏昏欲睡。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正要伸个懒腰,就看到护城河的对岸,一队人正抬着几十个箱子,晃晃悠悠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行来。
这群人看似走得不紧不慢,其实每一步都跨出了两三丈的距离,不过须臾,就已经到了护城河边。
城门卒不敢再耽误,急忙拿起鼓槌,敲鼓示警。
沉静的黑夜终于起了波澜。
站在下面,能看到城门上火把晃动,箭楼的箭矢纷纷瞄准,顷刻间,双方就走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来者何人?”
守将站在城墙上,高声喝问。
那一队人留在护城河对岸,看着黑黢黢的河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下水游过去。但清冷的夜风让领头那人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选择了,不。
天这么冷,下水太不好受。既然游泳这条路走不通,他便试着光明正大地从桥上走过去,于是真诚地说:“在下沐开森,自长寿山而来,专程送一件东西,东西送到,我们立即就走。”
对守将而言,长寿山沐开森实在陌生。
他抬起手,冷冷地说:“城门已闭,速速退去!若不退去,莫怪我们不客气!”
随着他的动作,箭楼里的箭都蓄势待发。
沐开森摇摇头道:“我约定要今夜送入城中,总不好失信的。”
守将果断地挥手。
箭矢顿如雨下。
沐开森没有动,与他一道来人们倒是十八般武器样样都用上了,尚有余力的,便将他也保护在内,一时间兵器们反射着月光余晖,在黑夜里闪闪烁烁。
偌大一场箭雨,竟是连他们衣服上的洞都没有扎出一个。
守将一见是武林高手,头皮有些发麻,一面叫人快马加鞭入城汇报,一面点燃了烽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