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一瞬,一个沉稳平静,一个随和悍厉,仅仅几秒的碰撞,擦出了一晃而过的火花。
“莫凡带路吧。”辛然说,“让我见识一下你们家的台球桌。”
来者是客,客人都开口了,主人自然没理由拒绝。
莫凡扫了一眼他们俩,嘴角微抿,慢吞吞地起身,把他们往台球室带。
莫家别墅一共是三层,一楼客厅、厨房、餐厅,基本用于会客、二楼是卧室和书房,还有一个负一楼,是专门打造的娱乐区域———巨大的墙面做成了镶嵌式的酒柜,上面罗列着各种珍藏的好酒,一眼看过去也别壮观,酒台上摆放的调酒物品可以与专业的媲美。
一旁的门开着通风,通往外面的小路连接着泳池,外面的草坪刚浇了水,湿润的青草味顺着风飘进来,空气也跟着湿了几分。
下楼后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台漆黑高级的钢琴,精致的烤漆工艺,光亮的壁身透着高贵和优雅,没有一丝灰尘,静静地立在那里等待开启。
“你真的学过钢琴啊。”司昭廉来了兴趣,走过去,打开琴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敲过,清脆悦耳的琴音流淌出来。
“你当我跟你一样满嘴谎话?”莫凡也走过去,哆瑞咪发嗦啦西的音弹了一遍,“好多年没碰过了,曲子都忘了。”
辛然站在不远处,看着并肩而站的人,身高和身形都相似的二人,傍晚的余晖落在外面的草坪上,柔光穿过玻璃,给他们镀一层温和的滤镜。
司昭廉靠近莫凡,和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莫凡轻哼一声,神色不屑,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
辛然注视着莫凡脸上的浅笑,手指蜷了蜷。
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司昭廉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没有司昭廉的时候,莫凡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有了司昭廉,莫凡更没在乎过他的存在。
明明都是炮友,可本意上是不同的。
辛然抿了抿唇,打断他们对钢琴的回忆,“台球在哪个房间?”
莫凡乱弹几下合上琴盖,冲着某个门扬了扬下巴,“那个,开门进去吧。”
辛然推开门,里面的灯光自动亮起来,台球桌在中间的位置,旁边的墙上挂着球杆,两侧的柜子摆放着和台球相关的物品,还有一些奖杯。
家里的卫生每天都在打扫,哪怕长久不进人的房间也没有落灰。
司昭廉打量着屋内的陈设,看着其中一个奖杯念出上面的字:“高中组游泳比赛第一名。”
“高中组篮球比赛第一名。”辛然念出另一个,问道,“之前听阿姨说你参加过全国中学生运动会,这些都是?”
“一部分。”莫凡筹备着台球桌,用三脚架把台球规整好,拿出球杆,“有一段时间精力旺盛没处发泄,就被老师诓着去参加了比赛,也就那样。”
司昭廉一一看过去,问:“这些不是应该放你房间吗?怎么在这了?”
说起这个莫凡的脸色就臭臭的,“本来我都扔了,我妈非得给我捡回来,说什么这是我成长的勋章。”
辛然笑了:“以你的性格,居然会乖乖听话?”
司昭廉也好奇。
“我倒是想再扔,”莫凡脱掉外套,解开袖口和领口,“我妈给我粘上面了。”
司昭廉哑然,拔了拔奖杯,果然一个都拔不出来,感叹道:“这果然是阿姨会做出来的事,挺可爱。”
“行了,少在这看奖杯了,还打不打球了?”莫凡用巧克磨了磨台球杆,“谁先来?”
“你是主人,不展示展示?”司昭廉靠在柜子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
莫凡:“我先来?那你们可就没有上场机会。”
他没再客气,以一个标准的打球姿势趴在桌子上,对准白球,干净利落地一下,通过白球打散了形成三角区域的台球。
“哗啦啦———”一桌球快速地散开,滚向不同的方向,其中某个球在撞击中落进球框。
莫凡挑衅地看了一眼司昭廉,被男人回以一声口哨。
莫凡的球技很好,每一下都算好了角度和白球的落脚点,杆杆进洞,打得极其漂亮。
司昭廉却无心欣赏,视线完全黏在莫凡的身体上。
今天莫凡穿得很简单,衬衫黑裤,搭配了一件休闲外套。
此刻外套脱了,弯腰俯身的姿势将他紧致流畅的腰线暴露出来,衬衫扎在裤子里,干净利落,黑裤包裹着浑圆的臀以及修长的双腿,整具身体充满锋利而凌厉的悍劲,每一条曲线都勾勒的恰到好处,充满张力和性感。
此刻莫凡的注意力都在球上,没有再注意过另外两人,但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他们的视线。
司昭廉想到之前莫凡说的话,计划着他们在这张桌子上厮混缠绵的样子,喉结攒动,抬眸看了一眼辛然,磨了磨后槽牙。
如果不是这个人,他早就扒掉莫凡的衣服,把人压在桌子上,利用台球和球杆尽情地玩莫凡,欣赏莫凡被自己搞得狼狈又餍足的样子。
这样的莫凡是他的,只有他一个人看到。
辛然落在莫凡身上的视线像一团火,烧得司昭廉烦躁,他脱掉外套,将领带扯掉扔在沙发上。
“你要一杆清?”司昭廉解着袖口扣子,“给我一个机会啊,手痒了。”
莫凡直起身子,呼了口气,瞧着桌上残留不多的台球,对这个成绩较为满意,“行,你来。”
司昭廉接过球杆,观察桌上的局势,找一个较为容易的角度,用巧克磨了磨球杆头,“渴了,能赏杯水吗?”
莫凡这才发现他们进来这么久,一口喝的都没有,他自己也有点儿渴了。
“等着。”他推门出去,找陈姨给他们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