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屋里有人问。
“那个……冯光义在吗?”
过了一阵子才有脚步声传来,门开了之后,余非看见了眼前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是癌症病人,瘦得让人不舒服的男人。
他的目光没有什么焦点,似乎还带着疑问看着余非,余非指下自己:“冯光义,记得我吗,我是余非。”
冯光义似乎没有一瞬间的犹豫,在听见这个名字之后马上双眼就像被点亮了一样:“余非……高中那个余非?”
“是啊!”余非说,“我才知道你就住这附近。”
进屋比想象的要顺利一些,冯光义直接开门让他进来了,整个人还有了些生气:“进来坐坐,我屋子小……你随意坐……咳咳。”
余非进了门,才觉得这屋子和他想象的有些区别,原本以为是拥挤又堆满杂物,但其实里面非常干净,虽然狭小,所有的东西都利用有限的空间分门别类,格外亮堂。一看就是有人收拾,而且经常收拾。
他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冯光义就坐在了床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哦……问了之前的老师,想来原地方碰碰运气呢。”余非道,“马上有高中同学聚会了……”
“啊?我没听说啊,不过我这身体状况,聚什么会啊。”冯光义摇摇手,“你看得出来吧,我得了癌症,胰腺癌。”
余非虽然早就知道,但听人亲口说出还是有点唏嘘,这痛心惋惜的表情也不是装的,冯光义和他一样大,那么年轻的一个人,现在却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怎么会的呢……”余非问,“那时候你忽然不来学校了,我们都挺想你的。”
“出了些事情。”冯光义站起来给他倒了杯水,“虽然很久远了,但如今想想,都是报应吧。”
余非最听不得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但念在刚和人家见面,又不好开口就打听,硬生生憋了下去。
冯光义看看余非:“你怎么样啊,之后考上你心心念念的北大没有?”
余非顿时想起没认识魏秋岁之前自己的人生理想是北大,不禁就想为什么自己认识魏秋岁之后还为爱降格啊,虽然警校和北大对他而言都是修罗副本,但讲出来感觉不一样了嘛!
“……怎么可能,我现在就在母校当老师。”余非笑了两声,“混得也就那样。”
“老师?很好了啊。”冯光义惊讶道,“没想到呢,那你结婚了吗?”
“还没。”余非伸手挠了挠头。
“有对象了吗?你肯定有了吧,你还喜欢温温柔柔的长发的那种吗……”
余非刚想回答,耳机里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他吓了一跳才想起来还和魏秋岁通着话,就听见魏秋岁道:“……问重点。”
余非清了清嗓子:“当时你走了之后我特别意外,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你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冯光义笑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