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老伤未愈, 新伤又起。失血过多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后的过分疲惫, 身体比较虚弱。”余妈说, “哎……”
“妈……”余非费力地,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感觉……人家跟你亲儿子似的……”
“什么话!”余妈作势要打他,“人家救了我们,救了你,现在躺在那边,我能不担心吗!”
余非在床上躺了一会,余妈和余爸本来想轮流照顾,但医生说余非的伤势不算太严重,余非也劝他们晚上不要陪夜,他有事就叫护工和护士。
“小魏怎么办。”余妈担心道,“他无依无靠的。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现在一直也没醒。”
“没事的。”余非对着余爸说,“你俩赶紧回去休息吧,谁知道我妈在这是不是添乱呢。”
劝了半日,两人才勉强出了病房。余非抬手看看手机,已经是第二日的晚上九点。
他和魏秋岁中间隔着一个通道,但这里却被大的检测仪挡住,他看不见魏秋岁的脸。
余非犹豫了一会,坐了起来,边用手臂撑着下了床,一边扶着床头柜,走到了魏秋岁的床边。
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秋岁的脸色苍白,甚至消瘦了不少,他脸上带着氧气面罩,皱着眉头,像每次觉得他做错了事看他的眼神。
“在做什么梦。”余非轻轻说着,用手揉了揉他的眉头,“苦大仇深的,在追债啊。”
然而被他这么一碰,魏秋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过了半晌,他居然眯着睁开了双眼。
“魏秋岁……”余非愣了一下,扑到了床头,“魏秋岁,你醒了!”
魏秋岁的氧气面罩上有呼出的水雾,但余非总觉得他在笑。
他抬起手,余非就把头凑过去,乖顺地让他把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脑勺。
他压了一下,余非顺势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余非。”魏秋岁的声音隔着面罩,闷在其中,还夹杂着略微混乱的呼吸声,“我做梦……梦见了白淀湖。”
白淀湖是当年,余非和魏秋岁第一次表白的地方。
余非在他肩头蹭了蹭,笑着闭上眼:“………傻逼。”
魏秋岁后两天的日子很难熬,一方面他刚刚恢复了一些,只能天天吃流食,丝毫不沾油腻荤腥让他肉眼可见地在变瘦,皮肤也少了光泽,特别清瘦。
但从第二天起,病房里就开始络绎不绝地来人,警局里大大小小的人提了各种补品保健品,果篮子的领导和下属一批进一批出,余非和他就不同了,全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两边一对比差别明显。通常病房被分割成两块,一边看起来官方得不行,一边又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直到晚上魏梦梦来了,作为魏秋岁现下唯一的亲人,魏梦梦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一进病房,余非就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