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才想起来,他似乎也快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冯恺了。
“冯光义胸口的刀口都是佟处缝的。”魏秋岁说,“他本来今天还想来送送。”
“……这是朝夕相处缝尸体缝出感情了吗。”余非无语道。
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殡仪馆内还是有些阴冷。两个人站在特殊人员的走道里,等着工作人员把尸体随着车子一起推出来。
他们也没有什么体面的告别仪式,只是陪着他走一段路而已。
冯光义的尸体经过特殊的冷冻处理,被抬出来时余非还是觉得陌生。两名穿戴白衣口罩的工作人员把他推出,魏秋岁和余非站在旁边看着。
盖着一条被单,看起来比平常缩得更小的人。
看起来他短暂又颇为精彩的一生,都缩瑟在了这里,最后还要化成一小方盒。
余非忽然觉得有点难过,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一个工作人员在他的脚旁放了个袋子,里面装着白衣白裤,甚至白色的袜子。他把袋子内的棉质衣服拿出来准备给冯光义穿上。棉质衣服方便火化,这应该是希望他能穿着整洁的衣服体体面面地去。
魏秋岁看了他一会,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这具尸体的僵硬程度已经无法穿上衣服了。”
工作人员没有看他,只是把那件衣服摊开,魏秋岁看着这个领口都快比冯光义尸体大一些的衣服沉默不语,但只听另一个工作人员道:“穿不上就算了,不要勉强。”。
拿衣服的人才点点头,把衣服折好放回了冯光义的脚边,于是另一个工作人员又道:“没事,孑然来,孑然去,也是好事。”
说罢,他们又一左一右,慢慢把尸体的车子往里间推去。
……
殡仪馆的后门有一条小路。
方才把尸体推入火化处的人脱了口罩,扶着墙喘了口气,左右四顾无人,边用手揩了一把即将涌出的眼泪,边大步向前走去。
她沿着路走动,忽然有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的手臂强行扭了过来。
“啊!”她因为疼痛急促地低叫了一声。
魏秋岁站在身后一脸冷意地看着她,余非从他身后窜出来绕到她跟前,想把她脸上的口罩扯下来。
忽然魏秋岁看向余非的身后,高喊了一声:“小心!”
电光石火间,一根很长的棍子对着余非的背就要砸下来。魏秋岁抓着余非往后一推,用肩膀生生接住了这一棍子。
女人本来半跪下去,被拿着木棍的来人一把提起,那人往后退了两步,露出他一贯阴测测的脸。
是秦客。
他对着腿脚发软的秦雯咬着牙骂了一声:“你真是妇人之仁!”
“……”秦雯摇摇头,扶着他的肩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