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虽好,却容不下他。
“我想去南疆。”他静静道。
纪夫子有点意外,“为何?”
萧暥当然不能说怕将来庄武帝继位了要抓他归案。
“九州割据争斗不休,南疆远离中原,算是个世外桃源。”
夫子叹气:“天下乱世,哪有什么桃源。我四处行医采药,刚去过南疆不久,现今南疆几个土番部落之间相攻伐,械斗不断,也是个非之地啊!”
里正好心劝萧暥,“既然如此,公子还是和我们一起去江南吧。”
就在这时,山神庙外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嘶鸣。
萧暥侧耳一听,好像……是他的驴子。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纷沓的脚步声,破庙的大门呯地被撞开,湿漉漉的冷风猛灌进来,火堆跟着暗了暗,火星四下飞舞。
只见五六个穿着蓑衣的贼寇杀气腾腾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大汉满脸虬髯,眼角有道醒目的青斑,手提一把阔背大斧,
“原来都躲在这里了!”
第5章 死对头来了
五六个汉子举着火把,提着刀枪,杀气腾腾地踹门而入。
人群里有个男人刚想抄起家伙防御,就被那青面大汉一斧劈去了一只耳朵,顿时满面血肉模糊。
众人吓得顿时噤声,其间隐隐夹杂着孩子的抽泣。
那青面大汉用淌血的斧头拨了拨地上鲜血淋漓的耳朵:“谁再敢动,下一个脑袋劈成两半!”
萧暥抱着娃,荣儿吓得扑倒他怀里瑟瑟发抖,萧暥轻声安抚,“荣儿别怕,有我在。”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笃定,好像这个身体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惊慌。
难道是原主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这种血溅当场杀气腾腾的场面对他来说早就是常态?想想之前的京城流血夜,可能这种场面在原主眼里真算不上什么。
他冷静地比较起相互的实力,就算他武艺再好现在也只是一个人,对方有六个人,以及破庙外面,很可能还有这些劫匪留下的把守。对方战力应该在十人以上。
最致命的是,他的剑还在驴车里。
他作死嫌剑太沉,他这娇病的壳子还是悠着点,所以就扔在驴车上了,现在他是手无寸铁啊!
老里正上前作揖道,“几位爷,我们这些都是附近的村民,钱物早就都孝敬你们大王了,还请各位爷高抬贵手,放条生路吧。”
那青面大汉擦了擦斧头上的血,很爽快,“好,我们不要钱。”
老里正刚要千恩万谢。
“这天又潮又冷的,我们日子也不好过。”青面大汉说着用斧头指了指人群里的几个女子,狞笑道,“女人跟我们走,给兄弟们暖暖被窝!”
老里正顿时大惊失色:“使不得啊!大王!”
匪徒们看到女人眼睛都绿了,一脚踹开老里正,打着呼哨一涌而上就去拖人。
一时间惨叫和哭喊声响彻破庙上空。
“娘亲!”荣儿凄厉地大叫起来。
纪夫子抽出针盒正要上前,被萧暥一把拽住,他沉声道,“夫子能帮我照看一下荣儿吗?”
就在这时人群里的几个男人已经抄起木棍和抢人的贼寇撕打起来。
萧暥一看要糟,对方是有刀的,木棍能抵什么事。
贼寇手中阔背大刀高高举起,刀锋顺势劈斩,木棍如同切甘蔗似的削成两段,那个男人的脑袋即刻就要不保。
萧暥反应极快,他身形轻捷凌空一跃,一脚飞掠向那匪徒的下颌,那匪徒猝不及防当仰面摔倒,萧暥不等他爬起来,踩住他右手,脚尖一钩,刀就被挑飞了起来,稳稳落在手心里。
得了武器,他似乎根本不用思考该怎么打斗,都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巧妙避开了那青面大汉灌力的一击,借机抓住他的小臂一错一拧,就听到关节错位的咔咔两声,随即他把刀在那贼首脖子上一横,喝道:“统统都把刀放下!”
擒贼先擒王,原主是身经百战的!
其余的匪徒一下子都摄住了,谁都没有料想这么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青年,居然出手那么犀利。
其实要说萧暥不紧张,那是假的,前世他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啊,从来没干过挟持人质这档子事情。
也多亏了原主的加持,这个壳子根本不知道如何做出紧张的反应。于是抵在那匪首脖子上的刀连颤都没颤一下。
萧暥心里佩服,原主牛逼!
那青面汉子既然是匪首也是个狠角色,卸了胳膊喉咙上抵着刀,还不老实,声嘶力竭道:“脑袋掉了碗大个包,杀了他!用那小子的头来祭我!”
群匪见老大那么豪气,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抄刀就要反扑。
“都退下!”萧暥眸子里掠过一丝寒芒。同时左手暗一用劲,干脆咔地卸了那青面大汉的下巴,痛得他嗷地惨叫了一嗓子。
刀光将他的脸容映得犹如剔透的寒冰。眼梢飞挑间,清夭凛冽之气喷薄而出,竟让人不敢与之正视。
萧暥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原主附体一般,那曾经的威压和气场完完整整回来了。
萧暥冷然道:“你们这种毛贼,以前我都是直接马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