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说这次秋狩,北宫皓丝毫不把皇室放在眼里,陛下觉得北宫达对陛下会比萧暥对陛下更好?更恭敬?”
最后桓帝咬牙道:“难道舅舅想让朕一辈子做萧暥的傀儡?”
容绪道:“当然不是!陛下有没有想过反制萧暥?”
桓帝眼睛一亮,急切问:“如何反制?”
“臣已经在部署了。”容绪笃定道,“陛下以为臣投给萧暥的银钱,真的单单只是为了获利?”
桓帝脸色一喜,问,“难道舅舅别有所图?”
“我图的就是他。” 容绪微笑。
桓帝亲自给他奉上茶盏,“愿闻舅舅妙计。”
容绪胸有成竹道,“要控制萧暥,就要先抛出香饵,让他吞下去,等他上了勾,就吐不出来了。臣要让他在银钱上,越来越依赖臣。下一步,臣会以朱璧居主人的身份接近他,届时,臣自有办法控制他。”
*** *** ***
无相回头看了眼宫门,对魏瑄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请随我来。”
皇城的北门外有一座不高的山,名叫玉山,山体坡度平缓,山顶上有一大片陈旧的宫室,这是景帝年间扩建皇城的时候,把玉山囊括进去的。因为景帝喜欢在山顶上眺望他恢宏的都城。
如今这些宫殿大多黯淡陈旧,年久失修。被沿阶的野草和丛生的树木遮盖了大半。
明华宗的宗寺明华宫修在半山腰,寺里香火袅绕,光线幽暗,门和窗户都很窄,白天都要点着灯烛。
穿过明华宫,在院墙西面有一扇挂着锁的小门,无相用随身的钥匙开了门。出门后是一处山岩,绕过山岩,就是一条草木萧索的山间小道。
魏瑄边走边看,只觉此处虽然不高,但山势起伏,道路曲折,居然还有些险峻的感觉。
因为目前正是冬季,万物萧索,倘若是春夏草木茂盛之季,这条小道应该是极为隐蔽。
又走了片刻,魏瑄听到了潺潺水流声,前方山路回转间出现了一个幽蔽的山洞。
虽然是隆冬干燥之季,这山洞中却温暖湿润,洞中设有草席案几香炉之类物品,初看去,好一处清静的修行之所。
再看去,有点怪异。
因为四周的岩壁前有几个大小不等的铁笼子,魏瑄瞥了一眼,较大的笼子里关的是狼,小一点的笼子里关着狐狸、黄皮子之类的动物,还有一只黑猫。
无相道:“驭兽术所驱控的兽。”
魏瑄疑问道:“既然被驭兽术所控制的兽,为何还要关在笼子里?”
无相笑了下:“殿下,这驭兽术和驯兽是不同的,驭兽术是一种秘术,意在操控兽的行为,也就是说一旦法术结束,兽就脱离了驭兽者的控制,还是那头野兽,而驯兽是驯服野兽,将它变成家畜,当然我这么说有点夸大,但基本就是这个意思。”
魏瑄明白了,也就是说驭兽术是暂时控制一只兽的行为,不是长久的,一旦法术结束,那兽还是原来的野兽。
自从在将军府里看到那只怪猫,又听闻了驭兽术的存在,魏瑄的心里一直非常介意。
他问无相:“怎么样才能看出一只兽有没有被人控制或者俯身?”
无相道:“最简单的方法是试着控制它,一只兽若已经有了‘控制者’,那么便不能再被其他施术者控制。再者,兽若被人操控,仔细观察,也会发现其行为举止和普通的兽类不同,更接近于人,当然这点破绽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精通驭兽术的人才能看出来。”
“举止更接近于人?”魏瑄的喉咙梗了一下,“比如说……好色?”
无相笑了,“殿下所言差矣,为何兽不能好色?兽有时比人更好色。比如沧岚山灰猫就很好色。”
听到沧岚山灰猫,魏瑄一惊,问,“大师不是说此猫最有灵性吗?”
“正因为有灵性,所以这猫极擅模仿,我的师祖据说曾经有一只沧岚山灰猫,有一次偶尔下山,这小畜生溜进了一间画本铺子,殿下可能不知道宫外有些画本比较……轻佻低俗。”
说到这里,无相谨慎地斟酌用词,心道,毕竟魏瑄是皇子,不会看过民间那种本子的。所以这解释起来有点费劲。
其实那种本子魏瑄也是看到过的,在某人的书房里……
所以无相一说,他就明白是什么画本了。
“咳……总之,当时那只猫偷窥了画本后,就开始骚扰师祖的女弟子了,而且它很挑人,只选容貌最为妙丽的两名女子,其他人,它依旧是爱答不理。”
魏瑄皱眉,“那后来,这两名女子怎么样了?”
“还能如何,不堪其扰,连师祖一月开坛讲法的课业,都不敢前去听讲,就怕遇见那只猫,那小畜生不知道收敛,还喜好偷袭,她们防不防胜,每每很是狼狈。”
魏瑄眉心越蹙越紧,犹豫问,“所以这猫只好女色?”
无相道:“照理来说,沧岚山灰猫母猫娴静,只是公猫好色,所以对男子应该不感兴趣。”
魏瑄又问,“如果是容貌极其俊美的男子呢……”
无相一诧,被难住了:“记载中没有沧岚山灰猫骚扰男子之事。但不知殿下说的容貌极其俊美,得要美到何种程度?比女子更美?”
魏瑄语塞,再问下去他怕被无相瞧出端倪,于是淡淡一笑,话锋一转促狭道:“比如我呢?”
无相赶紧奉迎道,“殿下有龙凤之姿,岂是此等小兽敢觊觎的。”
魏瑄点头,装作脸色怡然,心中却暗暗郁结。
这只猫好色,且喜欢模仿,他想到萧暥书房里的那些书,心里感觉更加怪异。
他不知为何忽然莫名涌起一股焦躁,很想拎着这只小妖怪的耳朵,把它从将军府里扔出去。
“我想学驭兽术。”魏瑄忽然道。
学了驭兽术,他就知道这只苏苏有没有被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