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2 / 2)

    谢映之道,“蚀火焚城只是复仇,如何复兴?”

    无相道,“我们摧毁了大雍的都城大梁,就会让西北的北狄人看到我们的实力,南北呼应,一举拿下中原。”

    谢映之道,“可怜。”

    “什么?”无相的脸扭曲了。

    谢映之淡淡道:“你真以为你是苍冥族的人吗?我查过你,你父亲是明珠公主陪嫁的随侍和婢女所生之子,你的母亲是北狄人,所以你根本没有半点苍冥族血统,你又复的哪家的仇?”

    无相脖子上青筋暴起:“我能修秘术,你敢说我不是苍冥族人?”

    谢映之毫不留情道:“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无相浑身像被一个雷击中了。

    谢映之道:“我知道苍冥秘术中有一种禁术,外族子弟想要修习苍冥秘术,可以借到天赋,所谓的借天赋,就是盗墓,潜入已故的苍冥族修士的墓穴中,窃取其脸面,炼制后和自己的脸容混为一体,就取代了他的身份,通过施术,能继承道此人生前的一部分能力。”

    谢映之站起身走到黄铜镜前,手轻轻一拂,“你看看镜子里,是不是有点印象?”

    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青年的模样,五官平常,算不上俊秀,但也够得着端正。

    那张脸无相已经数十年没有见到过了。他浑身颤抖,眼睛里都要沁出血来。

    他一拳头砸裂了镜子,手上鲜血淋漓。

    “没错,我恨中原人,他们抛弃了我们,让我们在边塞受尽压迫和鄙夷!当我付出巨大代价,终于能获得一点点秘术,取得苍冥族人的认可时,他们的皇帝却有用欺骗和战争毁灭了苍冥族!”

    谢映之微微蹙眉,叹了口气:“但你连你的主人是谁,在为谁在做事都不知道,无论你是苍冥族人还是中原人,都很可怜。”

    “你说什么!”无相咬牙切齿,刚想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单刀,忽然就看到自己被镜子割裂的手背上,鲜血中冒出了一个赤红的小点,瞬间恐惧胀满了他没有表情的死人的脸。

    那小点左右一伸展,竟然是一只血蜈蚣。

    谢映之道,“你根本不懂苍冥族,你知道苍冥族有两个神吗?”

    无相颤抖道,“什么?”

    “一个主掌光明和治愈的天神,一个是主掌黑暗和惩罚的邪神。”说完他站起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等等!”无相颤抖着瘫软在地。血肉开始融化。

    谢映之走到门口,从袖子里取出一粒小丸扔给他。至少死个痛快。

    伏线早就埋下,每一颗棋子都精打细算,谁也不会落下。

    果然是邪神的作风。

    第98章 子夜

    撷芳阁的中央大厅里一片混乱,人来人往。宾客们多有怨言,有些不满的宾客起身欲走。

    撷芳阁的管事见状急了,“诸位先留步,刚才是北宫世子丢了东西,在阁里闹腾,现在已经好了。没什么大事儿,诸位稍安勿躁,北宫世家都是这脾性,想必诸位也是知道的”

    其中一个华衣士子冷笑一声,站起来道,“北宫世子就算闹事,他不过就带了亲卫六十多人,这撷芳阁里有那么多看场子的都管不了他吗?还是撷芳阁惹不起不想管?”

    “这……”管事脸色颇为尴尬。

    其实是真的管不了,他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北宫浔的队伍战斗力那么强。

    两百多名明华宗弟子围攻他们余下的四十多人,居然还占不上任何便宜,甚至是被耍的团团转。

    甚至可以说,那临时组建的四十多人的队伍,抵得上一只精装的劲旅!

    他们兵分两路,左突右进,声东击西,行动诡谲,极有战术。竟然把他们两百多号人带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只有挨打,没有还手的份儿。

    那华衣士子接着道,“果然是不愿意管,看来就他北宫家的人才是贵处的宾客,我们都是闲杂人等,打扰了。”

    他说完就往阁外走去。

    被他这一说,这厅堂里好些人都跟着忿忿然起身就走。

    管事的一看人都要走了,急地冒汗:“诸位留步,接下来紫湄姑娘还为大家准备了献乐,诸位不要错过啊。”

    那华衣士子闻言脚步一滞,“紫湄姑娘的献乐?可是《子夜歌》?”

    “对对对。”管事的抹了把汗赶紧赔笑。

    那人想了想,似是颇为勉强,拖着调子道,“那行吧,看在紫湄姑娘的颜面上,我就听一曲再走。”

    其他人一听说有贺紫湄的献乐,也纷纷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管事的见稳住了众人,赶紧让侍女们端上茶水点心。

    闺房里,侍女知秋正在替贺紫湄梳头。刚才在长廊上被弘明那一通冲撞,她的发髻有些乱了。

    “管事的也真是的,外面那么乱,还要让姑娘去替他压场子。”知秋边说边要给她扶正发簪。

    “别动。”贺紫湄轻声道,然后自己对着镜子拔下宝相花发簪,“今夜这支曲子我也准备了很久了。但愿他会喜欢。”

    “他是谁?”知秋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暗示,“莫非姑娘有心上之人?就在那些宾客之中?”

    贺紫湄没有回答,她正对着镜子,细心地描眉,施了胭脂,涂抹了唇脂,再戴上那支精致的宝相花簪。最后双耳又戴上了红珊瑚般熠熠生辉的耳坠子。

    以往就是去见最有来头的贵客,知秋也没见贺紫湄如此精心打扮过,怎么觉得姑娘这简直就像要出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