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眼前忽然一黑,兜头就被蒙住了一个布袋。
树林里立即闪现出五条人影,都是精壮的汉子,把他包围住了。
随即他听到一声,“打!”
魏瑄被一脚踹翻在地,拳脚如雨点般砸落下来。
他此刻没有秘术,连最基本的自卫能力也没有。
他满身尘土,咬紧齿关,以手护头,弯腰尽量躲避。
……
殴打持续了半炷香的工夫后,这几个人见他被打地趴在地不再动弹,才扬长而去。
魏瑄用血肉模糊的手扯下身上的布袋,忍着浑身的剧痛挣扎着抬起灰蒙的视线,就看到了光影斑驳的林间,一双黑色的鹿皮靴踏过荒草,向他走来,掌中锋利的手戟在微微偏斜的阳光下正折射出森寒的杀机。
***
第二轮比赛结束
卫骏夺得五根彩带,拔下头筹。北宫浔和上官朗各拿下三根,紧随其后。
北宫浔恼火地摸着下巴,比赛就剩下最后一轮了,如果他不能在最后一轮胜过卫骏,那老爹北宫梁让他把柳氏小姐娶回来的指标就达不到了。这就有点麻烦了。
他打算找卫骏‘切磋切磋’。
“第三场你得输。”北宫浔找到卫骏傲慢道。
卫骏道:“赛场如战场,我为何要让你。”
“来人!”北宫浔一声喝道,几名燕庭卫拔刀在侧。
可他还来不及抖一把威风。忽然一队执戟持刀的锐士开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随即分开两列,就见萧暥沉着脸走了进来。
初夏的光影斑斓的林间,他一身骄阳色的锦袍,映着寒如薄冰般的脸色,整个人如出鞘之剑般锐气逼人,劈头就问,“晋王去哪里了?”
北宫浔盯着那白玉般的脸容,顿时什么念头都没了,痴痴哎哎道:“什……什么?谁?”
萧暥刀锋般的目光刮过他,又道:“晋王何在?”
北宫浔这才反应过来,装蒜道:“我不知道,嘿,刚才还看到他。怎么?这小子比赛输了就跑了?”
北宫浔有恃无恐,无凭无据的,萧暥不能把他怎么样,他是幽州牧的世子,萧暥还能把自己下监狱逼问不成?
他猜得没错,萧暥确实不能把他下狱,但不代表他没辙。
萧暥走近几步,距离近地几乎鼻尖相抵。
也只有北宫浔的色胆包天,才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居然生生扛住他逼人的目光而不后退的。
阳光下,萧暥的长睫在眼下挑出两弯清晰的弧影,眼梢天然勾起,撩得北宫浔心痒不已。
因为之前经历了一翻寻找和查问,萧暥的额角鼻尖闪着晶莹的细汗,雪白细致的肌肤却光洁得连毛孔都看不出来。
摄人心魄的美貌近在咫尺,让北宫浔一时间都忘了呼吸,盯着那色泽柔润的唇,到弧度精妙的下颌,再到玉白修长的脖颈,贪婪的目光简直像要剥开他的衣领来瞧个够。
可他没机会剥开萧暥的衣领,倒是被萧暥拎住衣领,一把耸到了围场中。
“我们来比一比。”
长得那么好看,动作却那么粗鲁。但北宫浔向来不跟美人计较,以至于他忽略了‘比一比’其中蕴含的杀机。
而他手下的燕庭卫得不到命令,也不敢妄动。更何况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没人敢去触萧暥的霉头。
云越不怀好意地将一支系着红绳的柳条交到了北宫浔手中。
北宫浔不明所以。
接着就见萧暥走到百步开外,冷冽的声音遥遥传来,“你最好把它举起来。”
说罢,他弯弓搭箭。
北宫浔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大叫道: “萧将军,别开玩笑,有话好说。”
萧暥眯起眼睛瞄准,冰冷的箭镞指着北宫浔,北宫浔赶紧把柳枝举高了,使它尽量远离自己的脑门。
“晋王何在?”萧暥又问。
北宫浔大叫:“萧将军,你若射杀了我,我伯父一定会举兵南下,你就等着兵戎相见罢!”
云越在一旁哼了声,提醒道:“北宫世子,别做梦了,北宫达死了亲儿子都不见得举兵南下,何况是你这个侄子。”
他说罢笃定地看向坐席,只要魏西陵在大梁,纵使北宫达有百万大军,也不敢轻易举兵南下。
北宫浔也看到了魏西陵,顿时像看到了救星:“君侯,你看他!”
魏西陵静默地看着萧暥,恍若未闻。
北宫浔又转向看台:“陛下,云中书,这大梁城里还有王法吗?”
皇帝哪里敢管萧暥的事,云渊也没有出言相劝的意思。
而北宫浔只顾着求救,手一低,柳枝荡到额头。冰冷的箭镞随即指向他的额头,惊得北宫浔赶紧又把柳枝举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