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瞬间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王婉咬了一口,她暗自道,味道很甜,口感也很软。
随后是试吃烤土豆,她先是吃了一口原味,随后再去蘸那荷叶包的辣椒粉。
其实那荷叶里的辣椒面很少,蘸一蘸便没了。
王婉入口尝试,是很辣的味道,比茱萸要辣的多,沈舒兰差点被辣出了汗,立刻就去拿水壶喝水。
王婉将烤红薯和烤土豆吃完,便觉得自己已经快饱了。
她目光望向那这个买土豆红薯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当即便下定了决心。
沈家必须举家迁移到大新来,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
让王婉下定决心的不是扬州的繁华,她甚至还没到扬州,正是这看起来不起眼的土豆和红薯。
试吃之后王婉才发现这东西的饱腹感能有多强,她吃了一个红薯一个土豆便已半饱,而这红薯和土豆在商道这样的地方才卖这个价,自然证明这东西在大新是不值钱的,是人人都买得起的。
这就说明,大新不光上层,底层百姓也是能吃饱的。
而这一点,没有一个国家能做到。
民以食为天,王婉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王婉瞧着沈舒兰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到了大新,你便留在此处,现下还不知道大新那边的是女子是如何做官的,但是等我去到大新搞清楚,你便得去学堂读书了。”
沈舒差点没拿稳手中的烤红薯,她惊讶道:“留在大新?祖母,咱们不是来大新看病的吗?”沈舒兰对于王婉话中的读书并不排斥,祖母从小便教导她读书。
王婉身体后仰,整个人靠坐在车厢壁上,语气中是浓浓的疲倦:“天下尚乱,我们得需要寻找一个栖身之所。”
沈舒兰反问:“大楚不行吗?”
王婉摇头,“如今的变故谁又清楚,天下乱着的时候死了多少人,谁能保证沈家能一直苟延残喘下去?”
王婉也清楚,现在各国的朝廷不过就是草台班子,七八个人分着以前整个大骊的土地,一人占那么一点,一共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还封什么百官。
所以沈舒兰父亲的那个什么翰林学士的位置,她是没有丝毫放不下的。
都是虚的。
沈舒兰立刻觉得手中的红薯不香了,她大概也能猜到此次出行的目的,生病不过是借口,而且祖母这般着急,想来现在的形式一点都不乐观。
车上的气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直到他们通过平缓的商道到达大新。
由于马车在水泥路上实在是跑的太平缓了,沈舒兰甚至在车上睡了一觉。
王婉和沈舒兰还未下马车,就听见一小娘子稚嫩的声音在说道:“车上来大新的客人们可需要向导服务?给你们讲解大新的规矩,帮你们跑手续,只需要十二个娘娘钱呢。”
沈舒兰还未开口,王婉便说:“那就麻烦小娘子了。”
关雨是个有眼力劲的,主动上前搀扶。
关雨早就做完了老师布置的寒假作业,她不想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她不喜欢家里压抑沉闷的气氛,她宁愿得空了在外头当向导,白天出去,傍晚才回来。
沈舒兰深吸了一口气,搀扶着王婉下了车。
这便是大新了,她在报纸上读过的大新,现在终于要用眼睛看到了。
大新的街道上有许多的人,他们的面容和大楚的百姓完全不同,他们整个人的劲头是完全不同的,透着股生命力。
沈舒兰和王婉跟着关雨一起排队等待办外来人口证明,办了这个东西外地人才可以在大新自由出入。
沈舒兰和王婉都对关雨极其满意,打算待会多给她一些钱。
在等待的过程中,王婉主动问了关雨的名字,并且和她聊起天来。
沈舒兰这才得知,现在是学堂孩子们的寒假期间,所以有不少孩子出来做向导挣点零花钱。
王婉又问,“那关小娘子在小学堂都学什么呢?”
关雨回答道:“学语文,算学,自然科学,思想品德,体育。”
王婉抿了抿嘴唇,这些东西里头除了算学,她竟一样也没听说过。
沈舒兰也问:“不学四书五经?”
关雨摇头,“四书五经?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
关雨说的是实话,在楚旋进江南以前,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底层百姓,连字都不认得,哪里知道什么四书五经。
若是在马车上王婉只是下了七分的决心,那现在便是十分了,沈家需得越早过来越好。
王婉接着问:“那关小娘子可知,在大新若是想做官,是个怎么样的流程?”
作为一个敬职的向导,关雨知无不言,“这个我知道,去年开始的新政策,需的读到大学堂毕业,拿到毕业证书才有资格参加吏事考试,不管想做什么样的官,都得从吏事开始。”
关雨举一反三,还回答了王婉接下来的疑问,“若是十二岁以下的孩子,便是从小学堂读起,参加中考考上中学堂,再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堂,若是年纪已经超龄了,那便报名读夜校,拿到夜校的毕业证书,也能参加高考。”
王婉点了点头,从怀中随手抓了一把娘娘钱递给关雨,“多谢小娘子解惑。”
关雨惶恐道:“这这这,这太多了,我可不能收!”
王婉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妨,就当麻烦你接下来两天的费用了,我们二人想好好的了解一下大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