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不经!神啊!”“巴比”(=哈尼)仰天叹息:“毫无道理!神啊!这,不可思议,难以接受又荒诞不经,无法预测,我们该何去何从,您的旨意,神啊!这是试炼,混沌……”
“既然提到该何去何从——”突然,有道初次听见的声音打断了断断续续的祈祷。“那就进入正题吧!唉!真是的,又突然来了。挑在这种时候,还真会选时机啊!”
一看之下,原来是方才一直端坐于中央的无号码座位上、一言不发的红发女子。见了她徐徐起身的模样,我满脸错愕。因为方才那种神秘且清丽脱俗的感觉宛如海市蜃楼般地消失无踪,活像是……
“我想诸位应该已经了解自己身处的状况。”
红发女子手扠着腰,双腿大开,睥睨着众人;她的神色与方才大相径庭,换上了一副眉头深锁的不悦表情。没错,活像是别人的魂魄附身似地截然不同。
而对照之下,艾克洛博士却完全沉默下来,往方才红发女子的位置上一坐,随侍于她的身后。虽然五官并无改变,但刚才看来还像是恐怖电影主角的脸孔,现在却宛如迪士尼电影中登场的善良动物一般温和。
“我再重新强调一次,诸位的‘症状’在有生之年是绝无法‘痊愈’的,因为没有‘治疗’方法。听清楚了吗?没有。刚才我不只一次地说过,‘化装舞会’会持续一辈子。只要诸位运用些许想象力,应该就能轻易地推测出这对人生会造成什么影响。比方说——苫先生。”
“啊?”极为自然地由博士手中接下说明工作的红发女子突然点名,让正为“哈尼”(=亚兰)翻译的我一时不知所措。“什……什么事?”
“假设‘循环’一周后,你和其他人都回到自己的身体,而你们放心地各自回国、回家;这么一来可就糟了,下一次的‘化装舞会’发生时,原本应该在东京公司里打着电脑的你,却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于千里之外的佛罗里达州甘城仓库里,四周尽是毛毯。”
“是啊……”红发女子的异样魄力,和我熟知的某个人物相似,但我却想不起究竟是哪号人物。“‘顺序’是这样没错。”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你以为自己能胜任布料清洁服务业吗?这可是吃重的工作喔!没雇用多余的人手,从送货到清洗全都要自己一手包办;当然,是从早做到晚。要拿订单也不轻松,因为大部分的公共设施和旅馆不光是毛毯,连所有需要更换的毛巾和床单都是一起委托大公司处理,想抢生意,门儿都没有;所以只能一步一脚印,挨家挨户地拜访私人住宅。所谓的生存竞争,可是严苛到会缩短寿命的。以你这种软弱白领阶级的薄弱精神力,能承受那种繁重的工作吗?”
“应该……”面对这段临场感满分的说明,我不光是手脚,连全身都被一种痉挛过后的疲惫感侵袭。“没办法吧!”
“然后,正当你手足无措时,下一次的‘化装舞会’又发生了;你突然发现自己处于某个摄影棚中,镜头正对着你。你能演好肥皂剧的第二女主角吗?说不定还得和男演员接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