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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基于补偿心理,他们表示在合理范围内,愿意尊重我们的意见,提供我们期望的生活型态——比方住宅样式、气候或其他环境条件。当然,充其量只是“在合理范围内”,不过总比完全无视我们的意向好。

    希望我们六人自行讨论,提出结论来——留下这句话后,博士及CIA等四人便穿过水泥墙角上的沉重铁门,不知往何方去了。待他们离去后,我们曾检查过那道门;果不其然,上有坚固的锁。

    说穿了,就定这么回事;与其说我们成了死人,倒不如说是成了囚犯。一开始我觉得这个设施宛如监狱,当时的印象真是完全正确。

    CIA那帮人表示下次会在圣诞节过后的二十六日来访,要我们在那之前汇整出六人的要求,简直像在暗示我们六人被从社会上“铲除”已成定局;至少,他们是以此为前提进行所有事务。

    然而,我对于“尘世”的眷恋并未完全舍弃;不光是我,换作任何人,突然要他舍弃过去一路走来的人生、意义及一切,谁能轻易接受?

    说归说,反正二十六日前不会有人来,关在这座监狱里的我们也无事可干。有人提议不如向媒体求助,但我们并没有联络外界的手段。虽然“管理大楼”里设有电话,但拿起话筒却是悄然无声;仔细一看,切成数段的电话线在地板上卷成一团,看来只是在设施废弃不用后,撤除设备时忘了拆掉的。

    当然也有人认为该设法逃狱,但要如何越过那十公尺有余的围墙及铁丝网?更何况这里也没有代替梯子的物品,或是制作梯子的材料、道具。假如做好被铁丝刺得浑身是伤的觉悟,或许能爬过铁丝网;但攀越过后的绝壁彼端,却是片不知地理位置为何、搞不好还有食人鲨出没的汪洋大海在等着我们。

    唯一通往外界的出入口便是博士等人离去的铁门,但这道门既厚重又坚固,徒手难以破坏;就算有道具,我们之中又没人拥有撬开金库的经验,还是办不到。无论再怎么顽固的人,也只能得出“无法逃离此地”的结论。

    这么一来,除了乖乖等待二十六日的到来,我们已无事可做。“管理大楼”及我们(严格来说,是我们的“肉体”)所分配到的“1”至“6”号屋——似乎被称为“自囚牢(Ego Joint)”,还真是幽默的命名方式啊——里并无电视,也没有杂志或西洋棋等游戏,所有能供娱乐之物尽付阙如;包含今日的接下来三天里,铁定闲得发慌。

    于是,虽然我们并非诚心屈服于CIA的命令,但为了消磨时间,便姑且展开讨论——倘若今后真得共同生活,哪种型态较为理想?文化背景及价值观皆异的六人之间,真能找出一个可能的折衷方案吗?

    “管理大楼”的冰箱里放有成堆的冷冻食品,而橱架上也备有堆积如山的罐头;我们依照自己的喜好自行解冻、加热,粗糙地解决晚餐后,拿出了叠放在交谊厅角落的简易桌子,开始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