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弯弯赶紧擦了擦手走出去,果然看到了马车。
不过这辆马车不如县令大人那辆车豪华,但就算不豪华,在大河村也是稀奇东西。
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附近干活的人全都围了过来。
一个男人从车上那跳下来,程弯弯认识他,是平安镇如家酒楼的郑掌柜。
郑掌柜朝程弯弯走来:“赵嫂子的家可真是叫我好找,总算是找着了。”
程弯弯笑着开口:“今日的冰粉早上就已经送到了,不知郑掌柜这会过来所为何事?”
“半个时辰前,县令大人带着几十个衙役,还有十几个汉子突然光顾我们如家酒楼,一开口就点了冰粉。”郑掌柜叹气,“冰粉是一大早上送去的,中午就卖的差不多了,哪有剩下的留给县令大人,可县令大人指明要,我没办法只得亲自来一趟,不知赵嫂子家中可还有剩余?”
程弯弯抬眸:“县令大人回平安镇了?”
郑掌柜笑起来:“听他们议论,似乎是找到啥子水源了,田里的稻子大概是有救了,这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
“那郑掌柜略等一会,我进去拿冰粉。”
程弯弯进屋,从柜子里取出红薯淀粉,搅拌进过滤好的一桶冰粉之中。
她用一个更大的木桶装水,把一桶冰粉放进去,算是用水镇起来,能加速凝固。
她交代郑掌柜:“马车一路去平安镇大概是小半个时辰,若是还没凝结成块,就再放一会。”
郑掌柜感激不尽,马上就要掏钱。
程弯弯看了一眼围在院子外看热闹的人群,笑着道:“明早再去结账也不迟。”
一桶冰粉一百碗,就是一百文,这钱不多,但当这么多人面哗啦啦一堆铜板进账,很容易遭人眼红。
郑掌柜听懂了这意思,拱拱手,拎起冰粉桶赶紧走了。
他一走,门口围着的人呼啦啦涌进来。
“大山娘,刚刚那位是如家酒楼的郑掌柜吧?”
“我还以为大山娘做的是小本买卖,原来是跟郑掌柜这样的大人物做生意。”
“大山娘不得了啊,难怪有钱买这么多鸡鸭养着,啧啧,还喂了两只狗,这家里不愁吃喝呀。”
这些妇人羡慕至极,说出的话不免带了些酸味。
“有啥钱,为了一点亏本的买卖,地里的活都没人做了!”赵老太太突然挤进来,骂道,“老大媳妇,我看你这生意也不用做了,瞅瞅你家稻田里,杂草快一人高,等半个月后别人收粮食,你收一堆草回来喂鸡!”
众人回头看向稻田,齐人高的杂草没看到,但是看到了到处扑腾的小鸭子。
把鸭子赶到稻田里去,这不是糟蹋粮食吗,本来还觉得大山娘靠谱了不少,咋又开始干不着调的事儿?
站在外围的孙氏气的咬牙。
老太太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嫂要是没赚到钱,怎么可能给她男人开那么高的工钱。
生怕大嫂被村里人嫉妒,老太太还编出一套谎话来。
她偏要告诉所有人大嫂赚到钱了,看老太太还咋鬼扯。
孙氏拎着一篮子石花籽挤进去:“大嫂,昨儿收的二十四斤灯笼都剥出来了,你算算多少钱。”
程弯弯过了一下称,付给她十二文钱。
孙氏故意一枚一枚数。
村里人都惊呆了,就剥这么一篮子的籽,工钱十二文?
这点籽能不能做出一桶冰粉哦。
搞得他们还以为大山娘赚了大钱,这么算下来,两三文钱的一碗冰粉,根本就没什么赚头。
在他们看来,大山娘就是太懒了,要是自己摘灯笼,自己剥籽,这些成本就全部可以省下来,都是净赚的。
大山娘懒是懒了点,这样他们不就可以趁机赚点了吗。
有妇人开口:“原来大山娘是收灯笼里的籽啊,我家俩丫头一天到晚没事干,我干脆让她们剥好了在送过来,咋样?”
一听这话,孙氏呆住了。
咋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村里人不是该打听大嫂究竟赚了多少钱吗?
她立马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活儿是我的,都不许抢。”
“有财媳妇你这话就不中听了,大家都有手,咋能是你一个人的活儿呢,你一双手也搞不赢是不是,大山娘的生意这么好,人家郑掌柜都亲自来拿货了,你动作太慢,万一断货了咋办。”
“就是就是,大山娘,我家也能剥好了籽送来,成不?”
孙氏差点给气死。
她是为了算计大嫂,哪能让这些人跟自己抢活干。
她还想说点什么,赵老太太就冷冷瞪了她一眼:“你大嫂做点生意不容易,可不能被你耽搁,你一个人忙死忙活也供不上,其他人搭把手这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
程弯弯有些失笑。
老太太刚刚还在骂她做亏本买卖,这会儿又担心这生意没法长久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