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节(1 / 2)

程弯弯谦虚道:“我一个六品司宾,而且远在湖州,对鸿胪寺可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

    “非也非也。”章大人拿出一摞账本,“大宇朝和阿萨布正式来往之后,开始通货贸易,那边大量的珍宝香料牲畜被运送到我国,我国的丝绸瓷器盐铁大量送到阿萨布,户部的对外往来税收暴涨,鸿胪寺因此才被重视起来……”

    边上几个小官员也开口说着这两年的情况。

    “咱们鸿胪寺原来只有在国宴之时才有用武之地,如今国库日渐充盈,也有了鸿胪寺的功劳,朝堂之上再也没人敢小瞧我们章大人了。”

    “还有宫里那些娘娘们,都特别喜欢阿萨布的红宝石,为了第一个拿到阿萨布送来的货物,那些娘娘们还争先恐后拉拢章夫人呢。”

    “明年新晋进士名单出来后,咱们鸿胪寺可以选三五个人进来,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

    程弯弯也感叹不已。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哪怕是在古代,也是如此。

    不管商人的地位多么低下,但开通两国贸易之后,朝廷是确确实实赚钱了,国库是确实越来越充盈了,那么,促成此经济贸易的鸿胪寺的地位自然就水涨船高。

    如今鸿胪寺招收新晋的进士,若大河学堂有人考上进士,哪怕是末名,都有很大的几率进鸿胪寺。

    因为,大河学堂有外语课,是那些学生们对阿萨布感兴趣,央求虞山长请她讲了几次课,而大河阅览阁里也有许多外文书籍,一些莫名崇拜她的学子,会捧着那些外文书陶醉的看着,看到不懂的地方,还会来向她请教……

    都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希望大河学堂的孩子能有这样的机会。

    在鸿胪寺待了大半天之后,程弯弯这才起身告辞。

    刚走到外头,就碰到了明公公。

    “见过穗淑人。”明公公笑盈盈道,“皇上听说穗淑人进宫了,就命咱家来鸿胪寺候着。”

    程弯弯忙道:“公公这是等了多久,怎么不派个人进去说一声。”

    “穗淑人来鸿胪寺那必然是有大事,等穗淑人办完了大事也不迟。”明公公笑着开口,“皇上想跟穗淑人说几句,就随意聊一聊,不知穗淑人可有时间。”

    皇上召见,程弯弯没时间也得有时间。

    她点头,跟着明公公朝御书房走去。

    天愈发冷了,偌大的宫廷更是冷,不过进了御书房的范围之后,就慢慢暖和起来,等进去后,更是暖意拂面,外头的披风都可以脱掉了。

    “臣妇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因为是时隔两年再度面圣,程弯弯跪下来行了叩拜大礼。

    皇帝说了免礼,还赐了座,让明公公上茶,随后屏退了御书房的所有人。

    她知道,这是要说大事了。

    稍微猜一猜,她就能猜到,估摸着,和林溪西山密室里的兵器有关。

    果然,皇帝问了些近况之后,就直入正题:“贺家私藏兵器之事,穗淑人怎么看?”

    “皇上应该知道,臣妇和贺家的关系比较紧张。”程弯弯如实道,“三年前,贺家大少爷前往大河村,臣妇为了保护家人和村民,和贺家大少爷闹翻了。后来扬州鳌虾投毒的事,也被查明确实是与贺家有关……臣妇对贺家避之不及,对贺家的任何事提出看法,都可能有失公允,不敢妄自评论。”

    “穗淑人不必如此谨慎。”皇帝开口道,“朕请穗淑人前来,就是想听你的实话,若你坐在朕这个位置上,在明知贺家可能谋反之时,你会如何做?”

    程弯弯立即往地上一跪:“皇上明察,臣妇从未想过坐在您的位置上,臣妇愿以死明志……”

    该不会是她立功太多,得了太多民心,引起皇上的忌惮了吧。

    都说皇帝疑心重,可连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妇人都怀疑,这疑心未免也太重了。

    皇帝立即从龙椅上起身,走下台阶,将程弯弯扶了起来:“你是朕亲封的穗淑人,若不是朝廷上那些老顽固阻拦,你现在应当已经是二品了,你觉得,朕会忌惮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朝廷命妇么?你虽是农户出生,但聪慧机敏,胸有丘壑,万事万物在你眼中似乎有别的样子,因此,朕才想听听你的意见。”

    程弯弯抬头,对上皇帝的双眸。

    她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真诚,皇上不是试探她,是真的想知道她的想法。

    她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低着头道:“在看到兵器的第一眼,臣妇就觉得贺家应当是要谋反,只不过,贺家只是一介二品文官,虽然贺家有女在宫中为妃,但并未诞下皇子公主,贺家谋反师出无名……臣妇就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不,你并未想多。”皇帝脸上浮现出冷笑,“贺家拥立之人,是前太子。”

    程弯弯惊愕至极:“前太子,不是早就死了吗?”

    上一届的夺嫡之争,她听许多人提起过,也查过相关史实,官方出版的史书上明确记载,前太子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没有死。”皇帝一字一顿,“他暗处筹谋十余年,就算夺不走皇位,也一定会让大宇朝元气大伤,你,可有什么主意?”

    第733章 林溪的藏宝图

    程弯弯认真思索起来。

    皇帝叫她一个妇人前来,告知她如此重大之事,这是对她的信任,她必须认真对待。

    前太子能在暗处蛰伏十余年,定是在谋划大业,一旦动手,宫廷将血流成河,宫内一乱,这世道也就乱了。

    她想了许久,才斟酌开口:“据臣妇猜测,皇上应该还未查到前太子的下落,目前只有贺家算是在明面上,动了贺家,就等于打草惊蛇,得不偿失。那倒不如利用贺家,引出前太子,来一招引蛇出洞,请君入瓮,如何?”

    “穗淑人跟朕想到一处去了,可惜——”皇帝叹了一口气,“这十余天来,朕放松了对宫内的防卫,甚至让驻军之处大半将士提前休假回去过年了,可以说,如今的皇城守卫极其松懈,是造反的最佳时机。但,一连多日,贺家没有任何动静,前太子萧玦更是没有任何踪迹。请君入瓮这一招好是好,但他不来,又当如何?”

    贺家意图谋反之事,因为此事过于重大,目前只有他和老六,以及骠骑大将军,再加上穗淑人知晓。

    这些天来,他几乎每日都将老六和阮将军叫来御书房共商大事,却议不出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