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在的大楼墙壁已经斑驳,好像建了已经有三百年。她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几个房客,很多都是艺术家或者作家。他们秉承着波西米亚般的流浪方式,选择来到这个地方,度过他们的余生。
远远的地方有塞纳河,依然是一条阴性的河流。苏慕脑子里有时依然有声音,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指引着她,让她独自呆着,但仍然拥有意义。切断所有对外联系,人们只知道一个孤独的中国女人搬来这里,常常在窗前发呆看雨,一看就是半天。偶尔穿着鞋子到塞纳河边散步,脚步平和,不急不缓。穿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大衣,里面是浅灰色裙子,戴一顶墨绿色贝雷帽。
苏慕的侧影是传神的,她的五官有着难得的西方人般的轮廓。常常抽一种叫做茶花的中国烟,她好像储存了很多包。不用电脑,没有什么朋友,看的常常是一些印度哲人的书籍,也有一些英文原版小说。
这是一个秋天,鸟儿正飞向南方。所有的乐趣都在静止,她跟自己说,就在此刻,绝对的时刻。
她忽然想要一个男人,非常想。他有着健壮的身体,牢牢地把控着她,他神圣不可侵犯,绝对而不能违背。她有时候希望被这样一个男人俘虏,男和女,永远的游戏、追逐。她想象他到来的时候没有敲门,他放她在任何地方,同她做爱。
知更鸟全都飞起来了,发出鸣叫,他们关闭在一个透明的地方,只是眷顾彼此。
他有着黑色的轮廓,难以看清楚的脸。
这个男人到来的时候,是黄昏。
他是Felix。他想从巴黎转战香港,揭开他心里所有的谜团。
Felix走进来的时候,难以给自己找个理由。他是来看一个朋友,还是一个病人?如果作为医生,他不应该走进病人的房间。但是,如果作为一个朋友的拜访,那么就说得过去多了。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苏慕靠在椅子靠背上,并不愿意站起来迎接这个男人。
“你怎么知道的?”Felix有一些戏谑地、怜爱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一个令他有些朝思暮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