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伤?奇怪,我有什么伤?”苏慕很是不解,“我只是一个喜欢绑人的小疯子,这是我的乐趣,真的。知道吗?在你之前,我绑过好些人了。”
“你是不是要打我?那就打吧!”Felix不愧为心理咨询师,他好像知道她的内心机制和行动机制,于是平静接受该要到来的风浪。
“你毕竟是心理医生,还是知道我的动机。但是现在,我却不打你了,我就想这样绑着你,给你好看。”苏慕说,“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什么,一切我都不会说。我就是想绑你,折磨你,然后体验那种快感,谁叫你那天和我上床呢?”
“这也是我的责任吗?你不觉得那天挺好的吗?我们那么自然。”Felix说。
“所有男人都这么说,但是他们都在骗我,不是吗?欺骗我的感情,我要让他们好受。你也是其中一个,Felix,你和别的男人没有两样,所以,我依然会不让你好受。”
她扬起了她手上的鞭子,对她来说,此时的痛苦,只有通过抽打来化解,不然,她会感觉眩晕,那种愤怒、被遗弃感、被忽略感久久萦绕在脑海里,逼迫着她。她的情感是如此孤立,那样的孤独、无依无靠,没有什么是可以依附的,她觉得自己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那种失去全部安全感的记忆让她恐惧,她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带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会如此残暴无情。
在那些被虐待的岁月,父亲把她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拿着鞭子守在外面,如果她想跑出来,就给她责罚。当时她并不知道,父亲是以此来发泄对母亲的愤怒。父母经常因为不合而吵架,母亲常常不理父亲,也不给他爱。父亲太伤心了,他是一个孤独的、不被理解、也不被爱的人,他要把这种情感发泄,传染给他的女儿。
那些日子,母亲因为不能原谅父亲的粗鲁而频频离家出走,小苏慕就成了父亲对付的对象。她总是害怕,害怕父亲会用什么方式责罚她,或者语言,或者行为,她都是他施虐的对象——他貌似强大,实则渺小,至少在心灵上,他的脆弱昭然若揭,于是他要惩罚比他更脆弱的孩子,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脆弱。不,他并不强大,而是可怜虫。
“你这个可怜虫!”苏慕打在Felix身上的鞭子越来越急,她把他当做父亲的化身,她的身体猛烈抽搐,强烈的移情让她不能自拔,只有不断地重演这个场面。
“可怜鬼!我终于可以还手了,我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她的言语就像诅咒,所有精力定格在那个六岁时的夏天,她被父亲脱光了衣服,跪在地上,父亲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对待她,他口里高叫着这样的话,他甚至可以置她于死地。他的精神偏执如此明显,所以母亲要远离他,让他更加难以感受爱的存在。
她如此后悔自己是他的孩子,她以他为耻,以他为自己的恶性来源。多少年来,她努力挣扎,也逃脱不开那段岁月的凄惨遭遇。她没有得到他的好言好语——反之,他变本加厉地欺负她。他无法善待女人,因为他母亲太过溺爱他,而让他看不起女人。
苏慕并不是很了解这里面的心理机制,她只是觉得自己一再地在感情里受伤,最大的理由就是父亲没能让她体会到跟异性在一起的良好的感觉。他没有给过她温暖和安全感,而是让她感到自己不被爱,不被关注。他从来没在外貌或者内涵上夸过她一句,就算周围的人都夸她,他也是鄙视她,不喜欢她的,好像她不该被生出来,如果不是她,他就可以逃避这段不愉快的婚姻,重新有自己喜爱的女人,拥有一份平静一些的生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