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眼里的疑惑变成恼火,手里的茶杯扔在萧钦脚下,“怎么不跟我商量!”
萧钦没敢躲,被那茶水泼在脚上,一分烫装作七分,龇牙咧嘴的装疼,却还是站在那里,有些委屈的说,“我也是怕她自己走了有危险,才想让她留下……”
李渊没再理他,回身看着明林,不用问也知道萧钦的“聊两句”肯定不是唠家常,多半是威胁白怡留下,至于用什么威胁,也就是她的身世能做做文章了。他不想当着别人的面训斥萧钦,忍下怒气,只问明林,“白小姐可是吓着了?”
明林捻过一颗佛珠,“或许吧。”
“你来找我是想……萧钦,一会儿去跟白小姐道歉!”李渊想了又想,也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那倒不必了。”明林摇头,觉得萧钦出面只会再次去揭白怡的伤疤,“想问件事。”
“你说。”
“李施主……”明林叫了这一声,不知为什么觉得别扭,换了个叫法,“你想软禁白怡么?”
李渊敲了下桌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那就是想软禁我了。”明林垂着眼皮,轻飘飘的问了这么一句似乎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李渊朝萧钦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门外看守,等到屋里只剩两人的时候,他面沉如水的问明林,“如果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么?”
“只要力所能及。”明林不犹豫的答了,“而且不伤害别人。”
李渊嗤笑了一声,“利益所争,有人有所得,必然是因为有人有所失。”
明林不和他辩解,“我只是个出家人,早就断了和俗世的牵连,如果是朝堂上的事,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
“你知道当年你是怎么被送到兴隆寺去的么?”李渊看着明林的眼睛,不容他有丝毫的闪躲,也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就把在宫里早不是秘密的秘密告诉了他,“你出生那天,你母亲柔妃的寝殿长欣宫上出现了大片的紫红色云团,半个京城的人都看到了那奇异的天象,圣上大喜,当即招了国师来给你批命,你这命也是金贵,国师批了整整三个时辰,算出来你是里头的江龙王转世,能够佑国家昌盛,保万民平安。你知道大晋就是依着水建起来的,你这个命格,立了太子悉心教养才是正路,怎么可能就送去庙里念经了。”
明林听得很认真,这些和他身世有关的事情,好像除了他自己以为,别人都清楚的很。
李渊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又继续说,“因为国师算出你佑国佑民的命之后,又算出了你别的命——他说你克父。”
明林就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他不能理解,“然后,他就信了,就送我去寺里了?”
李渊摇了摇头,“圣上一开始也不信,你知道,你的母妃很受宠爱,她给圣上生的孩子,又是个转世龙王的命,怎么可能轻易的就扔开了。可是自你出生以后,圣上忽然得了怪病,先是夜里睡不着,总看见鬼影,白天精神不济,正值壮年却时常晕倒,太医们也查不出来什么病,开的安神的方子又不管用,这么一来二去的,又有人在圣上面前提你的命克父云云,圣上就有些疑心了,本来也只是因为兴隆寺刚建成,送你去度度佛光去去煞气,结果你一走,圣上的病就好了,甚至更精神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