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超然审美的丹青小圣手严澄,估计现在整个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叔嫂俩对视一眼,表情都是一言难尽。
半晌,严澄很明显地叹了一口气。
他捋了捋傀儡秃头上唯一那一撮毛儿,又皱着眉头看了好几眼,最后还是把它揣怀里了。
而后他朝虞凝霜伸出一只手,朝宋嬷嬷伸出一只手,三人牵着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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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垂花厅,严澄便惊奇地发现阿兄正在那儿,而不像平日这时分,只关在自己书房中。
再走近,又见本用来摆饭菜的大桌,正被各种花材和花器铺满。
严澄凑上去,钻到严铄宽大的袖子底下,仰头好奇地看着他。
严铄被弟弟澄明的眼神盯得不自在,轻咳一声开始解释。
“你阿嫂叫我插个堂花,等家宴时候摆上。”
虞凝霜在一边点头,很为自己这主意骄傲的样子。
“家宴一切从简,但是该有的必须要有,而且要简而精。”
路旁野店两三家,清晓无汤况有茶。
道是渠侬不好事,青瓷瓶插紫薇花。(1)
时人爱花,连山野小铺都用鲜花装饰,她们吃一顿正经的家宴,怎么能无花来赏?
自从楚雁君口中得知严铄也颇通花艺,虞凝霜就给他下达了这个任务。
估计是今天拍严澄肩膀拍习惯了,虞凝霜上去就垫着脚拍了严铄两下,郑重嘱咐。
“夫君,你插好看一点啊。”
她吐槽自己小妹是聊天鬼才,却未觉自己很多时候……说话也很炸裂。
只不过,不识风月的严铄也没察觉就是了。
然而,不识风月,风月却自顾自撩人。
被虞凝霜拍到那侧肩膀似是泛起了热气,将同侧的耳垂都蒸红了。
虞凝霜倒是没注意到这变化。
她其实比严澄还好奇,看看小巧的花剪,摸摸那一排材质各异的花器,比划比划刚摘下的木槿花……不亦乐乎玩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她问严澄:“我现在要去后厨做饭,你跟我过去还是留在这儿帮你阿兄?”
严澄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非常认真地抛弃了严铄。
虞凝霜幸灾乐祸地笑出来。
她今日被妹妹卖了,他严铄也没从弟弟这儿得好。
真是一群来讨债的小家伙啊。
虞凝霜心情很好地朝严铄飞了个揶揄的笑容,转身便牵着严澄走了。
严铄凝视着他们的背影,良久,淡淡笑了笑。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低头看向手中所执木芙蓉花枝,深吸气稳住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