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辉最为孝顺,不敢怠慢,立时便去了。
待他走远,洛柔面色一沉,扬声唤人,将平常侍候谢辉的女使厮儿都叫来问话。
……
离开谢府的时候,虞凝霜回身,又看了看那仿佛直入云端的飞檐。
上面落了新雪,衬着那朱漆鎏金越发明媚鲜妍。
大概只有这样的门户,才能养出谢辉那样的少年郎,青葱莽撞,仿佛觉得世间所有的事都是好事。
然而同样,正因为那门户高轩,少年到底还是会被困在其中。
人世矛盾,向来如此,不得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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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章姐……您就别骂了。大过年的,您舍得吗?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我特意来送礼,还得一顿骂……”
虞凝霜垂下头委屈得很,甭管真假,但确实可怜兮兮。
然而,凌玉章早已经不上她这种当了。
“因为你该骂!”
老太太气呼呼,作势在虞凝霜手上一拍,结果为那一手冰冷而皱眉,又只得心疼地唤,“桔梗,去把上月李娘子送的那个白铜的汤婆子拿来。”
桔梗应声而去,转瞬而归,拿回了一个崭新的汤婆子套在雪貂毛的套子里。
凌玉章接过掂量掂量,便塞到虞凝霜怀里。
“大冷天还往外跑!”
虞凝霜摸着那柔顺的雪貂毛傻笑,“我就知道还是玉章姐心疼我。”
撒娇卖俏,她向来是能手,逗得凌玉章也摇着头笑起来。
虞凝霜将凌玉章府上作为送年礼的最后一站,又让阿爹和杨叔先行回去,就是想在这里陪这位久未见面的老姐姐好好聊聊天。
这一聊起来,言无不尽,虞凝霜自然就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端都告诉了对方。
当然,除了地道中的血色真相。
凌玉章听了又惊又怒,又心疼,还很气恼。
气恼在发生这么大的事,尤其是妹妹被拐走,虞凝霜竟然没有向她来求助。
而且她的责备特别有道理,“既然是你妹妹,那也是我妹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虞凝霜苦笑,如实将自己的想法相告。
“我自然也想过向您求助,可府上只有您和这些女使。”
“若让她们出去帮忙寻找……再有个闪失,我可真就是罪孽深重,万劫不复了。”
凌玉章也不是不懂虞凝霜这顾虑,当下态度也软了下来。
“那老身可以去找别人帮忙啊。就去找太后娘娘,而后厢公所、军巡捕铺、街道司,我看哪个敢不听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