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大痛,不相信地再次确认,“方嬷嬷,本侯再问你一次,你手上婴孩的衣袍是给谁缝的。”
“说话!”
谢词安双眼赤红,他中气十足的吼声,吓得方嬷嬷和阿圆,一膝跪在了地上。
院中的两孩子,也吓得缩在一旁一动不动。
方嬷嬷无奈,只好道出实情,哽咽道:“我们说的是姑娘,姑娘早怀了身子,那日表姑爷,给她把的脉。”
谢词安被这当头一棒敲得失去了言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
他两手无力地垂在身边,身体微微颤抖,踉跄地后退两步。
脚步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泞中挣扎。
他缓缓走进书房,身后的门也被重重关上。
泪水猝不及防滴落,他倚靠在冰冷的门上,身上的力气如同被抽干,顺着门板滑落在地,心再次被撕裂开来,痛得无法呼吸。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为何那晚陆伊冉要冲他发火,为何会说,自己药死也不让他救自己。
那时她是多么无助,他却体会不到一二。
他喃喃哽咽道:“冉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此刻好想自己能有一双翅膀,飞到她身边,陪着她,任她打骂。
可惜,陆伊冉就连忏悔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她舍下循哥,舍下尚京的一切,去遥远地西楚,只为以后能脱离他,脱离谢家。
因为她一次次被谢词微伤害,而他却为了自以为是的大计,一次次让她失望。
在他身边,她没有安全感,只有伤害。
甚至知道,他不会为了家族利益保护自己的家人。
到此时,他才醒悟过来,悔之晚矣。她的失望攒够了,宁愿与一个陌生男人去冒险,也不愿待在他的身边。
人人都说他风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失败。
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这样的风光要来有何用。
循哥儿见谢词安把自己关在书房,一直不出来,他虽然害怕,自己爹爹刚刚发怒的样子,还是小心翼翼去敲门。
“爹爹,爹爹。”
连拍了几次,谢词安都不开门。
直到晚膳时,循哥儿再去敲门,他才缓缓打开。
谢词安一脸颓废,鬓角的头发微乱,头上的玉冠也歪在一边,摇摇欲坠。
这和平日那个仪容周正,穿着严谨的谢侯爷天差之别。
院中的几人,看得也是伤怀不已,又不敢出声劝解。
谢词安弯腰把循哥儿跑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