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自行断了掌,鲜血止不住地流,创口周围晕着丝丝青黑,一滩惨不忍睹的猩红淌在牠身下,染得草地尽是湿黏。
其实一般情况下牠是能自愈的,但此番却无可奈何,因着那兽夹上淬了毒,还是专对妖兽下的狠毒。
然而辛玖并不知晓这些,幼年的她只是快步小跑过去,一边匆匆喊着:「我来啦!」
说着她小手便摸向怀里布包,很是熟练地将里头的食物和药草掏了出来,一一摆在周围干净的草地上。
辛玖看见那很是熟悉的羊肉脯子,肉色极深、又短又细的丝状肉脯,铁定是出自邻居大姨之手了。那是她们家每日卖剩的边角肉做成的,比一般肉脯还便宜许多,早些年辛玖最常吃到的肉食便是这个。
肉脯之外便是整齐排好的药草,花果叶茎比比皆是,种类繁杂,连着不知名的树皮和草根也有,但除去那常用于清创止血的大小蓟,其余的辛玖全都认不出来。
这是要给牠敷药吗?
她分明不懂草药的,部落里的大夫便是那群难相处的祭司,连点小毛病也得收取大把好处才愿意给药方,那如今这复杂的方子又是从何──
然而此时白狼轻轻嗷了声,听来很是虚弱,她随即抬头一望,恰好对上白狼投来的视线。
那一眼如入幽深蓊郁林木之间,双眸绿得慑人。
辛玖猛地睁眼,枝梢上喧闹的鸟儿再次唤醒了她。
外头天色晴朗无云,暖阳透枝叶缝隙细碎地洒落,花草叶尖淌着清晨凝而未散的露珠,周围隐约有潺潺水声流过。
她躺在一个干净凉爽的洞穴口,身下满是柔软干草。
穴内有柴火燃尽的痕迹,两盏盛满清水的翠绿芋叶倚着墙边,几串蘸梅和野红柿躺在地上。
似曾相识的场景。
辛玖心口忽而一跳,脑中霎时闪过许多画面,充斥着异香的粉色花海,大白身上毛茸茸的触感,还有──
她想起自己做了什么。
那些压抑的轻轻喘息犹在耳边,汹涌而燥热难耐,肉身贴合至深,以至于双方都能轻易感受到对方颤抖的瞬间,数不清泄了几回的身。
一切都太过真实。
辛玖愣是低头向下望,然而那处并没有出现可疑的鼓起,反而与往常无异,身下甚是干爽,半分没有梦里那些欢愉湿漉的痕迹。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
谁会幻想自己生出那物,还想着去对一只大白狼做那些事?况且她们硬是做了那么多回都没停下,实在荒唐。
但其实她也知道,便是因为很舒服才会在梦里一而再、再而三地……
辛玖捂住脸,耳后霎时升起大片绯红。
她在心中暗暗骂了自己那些无端而起的旖旎念头。然而那些情景却是太过深刻了,如绕梁余音般在脑中挥之不去。越是想忘掉,便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拍了拍双颊,想强行让自己清醒。
许是这几日太累了罢。
洞穴外头宛如雨后新生,草木比之先前还翠绿,日光洒在上头似是一层光蜡般清亮,生机盎然。
辛玖凭着记忆找到那条小溪,依旧是涓涓流水,清澈能见底。她往脸上泼了一捧水,试图让自己恢复些精神。
水底的鱼儿悠然游动,水面上摇晃着她的面容,辛玖心感疲惫,本以为自己看起来会很憔悴,也许眼下青黑,或是皮肤干燥嘴唇龟裂之类的。
但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水面中映照的自己看起来颇具朝气,甚至脸颊比先前饱满紧致,唇瓣与眼匡很是水润。
怎的才睡一觉起来就变得更精神了。辛玖心中有些困惑。
然而在此时,不远处似是有重物落入水中,传来沉沉一声「扑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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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谢谢看到这边的大家
晚安各位,抱歉迟了许多天,终于写出来了(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