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屿回到自己市内那套很久没住的公寓里,灯也没开,就着夜色, 随便在楼下找间房间躺进去。
他使劲的闭着眼,心里想着没事,睡着就没那么难受。
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才刚分手,他就想嵇安了,他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
顾言屿整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手挨着心口的地方,明明那儿看不见摸不着的,却在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无法自控的疼得难受。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隔天反而清醒不过来了,顾言屿浑浑噩噩的昏睡着,浑身都在发烫,整个人烧得一塌糊涂。
或许是没穿大衣就下车抽烟吹风,还是昨晚纵容嵇安做得太过了伤着了,反正就是突然生病了,连爬起来都不行,公司也去不了了。
顾言屿没吃药也没吃饭,就一直躺在床上昏昏睡睡的,他有些气性的想,再怎么着也死不了!
等顾言屿再醒过来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了,他睁着茫然的双眼,怔怔的看着上边那极具设计感的几何吸顶灯。
顾言屿才慢慢的记起,他在自己的公寓里,他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又猛地的扯过被子把自己团起来。
十几分钟后,顾言屿还是拖着疲倦的身体出了房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单个鼻孔里还堵着团纸巾,身上裹着条柔软的小毛毯,赤脚走在地板上时,耳朵里突然就响起一句温柔的念叨。
他顿了顿,又去找了双棉拖穿,然后把室内的所有灯打开了。
顾言屿住的是中空复式,大堂通高,几乎是全景落地窗,一楼的大厅一眼望不尽头,主要灯饰繁复高雅,四周是嵌在墙壁内的线灯,其中有个既是艺术品,又是收藏洋酒的镂空酒柜。
不开灯还不觉得,一开灯顾言屿怎么走都觉得屋子里空荡荡的,这四面高高落下的灯光,更显得周遭一切冷清得很。
顾言屿准备和嵇安分开时,早就让保洁阿姨来打扫过了,他现在,以后就住这里。
他在大厅里漫无目的的踱着步,走一半时突然恍惚记起了,他一次都没带嵇安回来过。
顾言屿刚要遗憾,又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别走哪都有他的身影。
他随便坐在沙发上,连脚丫也团了上去,然后一扯小毛毯,整个人塌着腰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开始愣愣的发呆。
他又想嵇安了,想着他拉着自己的手不肯放时,那眼里的倔强与难以察觉的委屈,之后逼着自己放开手时,却又过份的冷静。
只是一个念头,关于嵇安的一切突然就汹涌而至。
顾言屿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内心已经没用了的挣扎。
他一向想得开,顾言屿劝着自己,说没事的,失恋不都这样吗,熬过这阵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