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她以杀证道 第134节(2 / 2)

    紧接着,追影步再次发动,云黛整个人瞬间潜入了一片雪花的影子里,逆着丝线拖拽的方向,将自己的速度加快到了一种极致。

    这一刻,就连青渊帝也露出了意外之色,她所操控的丝线是用来牵引缝制傀儡用的,所以她知晓被丝线缠住骨血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即使是神都的那几个老家伙都不一定能忍受得了这种疼痛,可这个小丫头却好似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

    青渊帝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拖拽力从丝线的另一头传来,那力道大到令她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像是拴住了一只难驯的野兽,让她难得升起了几分兴趣。

    围观的散修中总算有人反应了过来。

    不知是谁大声说了句:“快看!她逃的方向好像是锥心崖!”

    “锥心崖!不就是那把剑沉睡的地方吗?”

    人群里有昨夜与云黛一同进剑冢的散修,他吃惊地道:“昨晚来时我就遇上了这位万仞阁的剑主,当时不知她身份,只听她同别人说她要拔神剑醉流鸢,我们好多人还以为她是在说笑呢!没想到她居然是认真的!”

    有人思索着道:“既然是能引得万剑朝拜的剑主,那说不定真能将那把剑拔出来呢。”

    却也有人不太赞同地摇头:“神剑醉流鸢,古往今来从没有人能成功地将他拔出来,即使那万仞阁的弟子是剑主又如何?毕竟只有第五境,还伤成那副模样,能不能顺利穿过锥心崖的风息之气都不好说呢。”

    他们的谈话自然也被青渊帝听了个一清二楚,在听到神剑醉流鸢的名号后,青渊帝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那把剑……她也曾试图拔起过,甚至于在她年少时第一次听说了神剑醉流鸢后,便执意要在修炼傀儡术的同时,辅修剑道。

    她是神都的圣主,是万人之上的青渊帝,在年少的她看来,也只有天下第一神剑才配得上她。

    所以她年少时会修习剑道,其实算得上是为了神剑醉流鸢,她也坚信她一定能将那把剑拔出来。

    可是后来等她真的来到了剑冢,又拼着全力进入到了充满了风息之气的锥心崖深处后,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把剑挪动分毫。

    她失败了,那是自青渊帝有记忆来经历过的第一次失败,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把剑不愿意认她为主,他是天下第一神剑,她则是这云中八洲唯一的圣主,他们不是很登对吗?

    青渊帝看着那道在雪花飘落的影子中狼狈穿梭的身影,心底突然就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厌恶感。

    神剑醉流鸢,可是连她都无法拔起的剑,这个小丫头若真能成为那把剑的主人……

    青渊帝没继续往下想,因为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以云黛现在的身体状况,甚至不可能穿过那片锋利狂暴的风息之气。

    青渊帝当年来剑冢拔剑时,也已经有了第六境的修为,又处在全盛时期,那样的她为了突破风息之气都落了一身的伤,更何况是此时的云黛。

    强闯锥心崖根本就是找死的行为。

    这时,云黛终于到达了悬崖边,那悬崖是由一根长长地延展而出的白色龙骨组成,龙骨之上覆盖着白雪,云黛站于龙骨的最尖端,她的头发已经完全散开了,发簪不知落到了何处,一身白衣也被狂风鼓动着,衬得她的格外渺小,仿佛随时会被凛冽的风吹落。

    青渊帝的身形闪了一下,就出现在了云黛面前,她皱着眉头,向崖底看了一眼,此处便是锥心崖了,而那把传说中的第一神剑醉流鸢正是沉睡在这片崖底。

    寒风卷着雪,如刀子般刮过,一眼望去,只能看见藏在云雾之中的无尽深渊,即使只是单纯的站在悬崖边,都能感觉到那股仿佛要将人撕得粉粹的锋利气息。

    云黛捂着不停冒血的左肩,冷冷地望着前来捉拿她的青渊帝,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中,她却好似出奇的镇定。

    “云黛!回来!”雁落也紧跟着来了,她都快急疯了,锥心崖是什么情况她不会不了解,云黛现在闯进去根本就活不下来。

    云黛若是死在了此处,对万仞阁而言将是一个无比沉痛的打击。

    青渊帝看也没看雁落,只对云黛道:“你当真想好了,锥心崖的风息之气足以将你凌迟而死,你跟我回去,反倒有活着的机会。”

    云黛却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笑了一声:“陛下,你怎么就知道,醉流鸢不会因为太喜欢我了,而根本舍不得伤我呢?”

    “那把剑,”青渊帝的眼底出现了一抹讥讽,“他可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即使你是剑主。”

    万仞阁不止出了云黛一位剑主,前任剑主同样闯过锥心崖,尝试过去拔那把剑,可最终却仍是以失败告终。

    云黛咳了一口血出来,她的眼眸中映着漫天的雪和有些病态的笑容:“我倒是听说……陛下以前也曾来过这锥心崖,怎么?陛下不会是觉得,你拔不出的剑,我也拔不出来吧?”

    青渊帝眯起了眼睛,可还不待她再说些什么,云黛便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不留一丝余地地跳下了那充满了风息之气的悬崖。

    青渊帝心中一惊,她下意识就勾动手指,想用缠在云黛锁骨上的丝线将她拉住,可在云黛的彻底坠入那片混沌的云雾之中后,她却彻底失去了对丝线的感知。

    雁落在这时总算是到了近前,可她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云黛跳入了锥心崖,这一幕令她目眦尽裂,她抖着腿,好半天才走至悬崖边,整个人摔坐在了地上。

    作为第八境的修士,雁落久违地感觉到了来自这冰天雪地的寒冷,剑主跳下了锥心崖,她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时说不定已经被风息之气撕了个尸骨无存,万仞阁原本光明的未来,就这么毁了。

    雁落扭头看向了仍站在悬崖边的青渊帝,心底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怒意。

    她咬牙道:“神都这算是硬生生逼死了我万仞阁的弟子吗?”

    青渊帝就像没听到般,完全没有理会她,她只是皱着眉看着那陷在浓重雾气中的崖底。

    单单只是这样看着,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锋利暴虐的气息,她很确定,自己这具傀儡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风息之气,一旦她靠近,风息之气就会立马缠上来,将她的这具傀儡撕成碎片。

    可奇怪的是,她却又隐约觉得,云黛没死,虽然很微弱,但她还是通过那些缠在云黛身体里的丝线感知到了她活着的气息。

    青渊帝曾经是来过锥心崖的,也见识过风息之气的厉害,所以此时的她也更加确定,这些风息之气比当年她来时更加暴戾了,似是隐隐带着一股难消的怒意,恨不得立马将所有靠近之人撕碎。

    那把剑像是在生气……是生气外人的闯入吗?可他又为何不立即将那个小丫头杀掉?

    青渊帝只觉得无比的奇怪,她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很可笑的念头,那把剑总不会是因为那个小丫头被她打伤了,才如此生气的吧?就像云黛跳入悬崖前,极嚣张地对她说的那些话。

    神剑醉流鸢……不会真的看得上她吧?

    青渊帝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好半天她才终于收回了目光。

    她扭头看向了一旁的雁落,眼神重新恢复了冰冷。

    “云黛杀了南宫家家主,还抢夺了南宫家的至宝翡翠樽,这是她的罪名,雁落长老还不打算与她划清关系吗?”

    雁落的呼吸剧烈起伏着,她已经没心思和青渊帝争论了,云黛已经跳入锥心崖了,人都已经死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