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对自己也是对迟渊,他默念着,反正只此一次......他向来骄傲又自负,所以紧闭着口,这么些年一言不发。他只确认着,所谓可能性。
迟渊瞧着桃蕊含粉,他止不住动作,脑中和陆淮有关的所有皆化为虚影,某些渴望在点燃——他也想要陆淮只看得到他。
眼尾染上红,月光曳着影子拉长,仿若时光流逝无痕。
海浪似乎凶猛,压过呜咽和颤抖,只留下礁石在潮起潮涌间颠簸。
花蕊在某刻极艳,荼蘼声色。
只余触手的潮湿和眸中彼此倒影。
......
不知几何。
令人痴迷的麻醉全然过去,陆淮好似也被酒意沁透,身上裹挟着迟渊的气息,他嗓音喑哑,只能低咳两声。
给自己个念想罢了。陆淮收拾着衣衫,眸光闪烁了瞬,从迟渊熟睡的脸上掠过,最终落到略显薄情的唇上——他应该未曾主动吻过。
于是悄无声息地低头,他忍着酸痛,轻轻一点,却听到迟渊在唤某人名字。
什么?
陆淮顿住身形,想要听仔细。
“方栖名......”
迟渊皱着眉,置身于时光倒流——方栖名和陆淮正走在一起,笑意浓浓,可他见到陆淮眉宇间的放松。这些年的纠葛仿佛从未存在过,他没和方栖名在一起,陆淮也没出国。
这是他们三第一次相遇的场景。梦中的迟渊哑着嗓,情绪被放大的第一印象,他凤眸夹杂着深深的嫌恶,只有一个念头,或许和当时不明了的情绪不谋而合,此刻终于掰扯清楚:“方栖名,离陆淮远点。”
可现实中,只有咬牙切齿的“方栖名”散在空气里。
陆淮讽刺地勾起唇,他眼睫低垂掩住失落,突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真这么爱么?”
他叹了口气,手却攥紧眉目凛然,但他偏不信。
陆淮想,他大概改变主意,现在不想抽身离开。他应该早就明白这点,不然也不会回国,他所求就是独一无二,若是存在过,便抹去。
他是陆淮诶,有什么赌不起的?目光落到迟渊脸上,陆淮浅浅一笑,不过是孤注一掷。
不亏。
陆淮复躺下,重重眼睫下是不能言说的倦怠。
一瞬意乱情迷,不过孤注一掷。
黑夜孤寂,然而白昼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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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感觉到凉意,缓缓睁开眼。喝酒后总是容易断片,除却一截白皙脖颈染上星星点点的“胭脂”和低哑破碎的嗓音,其余的,都不真切的,唯有雾中不可及的眼眸,依然冷淡至极地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