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1 / 2)

“情况不好,手术提前,你......做好心理准备。”

    凌秩用呼叫器喊来人,他眼睁睁瞧见陆淮鼻腔被塞入氧气管,白衣服的人围住他,随后在散乱又有秩的脚步声里,陆淮被推进手术室。

    那扇门,那扇横亘在生死界线边缘的门——在他眼前重重阖上。

    凌秩之前同他说过很多,他们有过很多次背着陆淮的谈话。他们谈到陆淮的辛苦,红着眼睛句句都是不舍却连那个最坏的结果都不敢提,但是现实不是不提就不存在的。

    他们知道这次手术九死一生。

    陆淮迟迟没给他任何承诺,也曾在他一次次提出解除那份孕初期的合约时选择闭口不谈,对方远比他清楚,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从不代表成功,而百分之四十的失败却只意味着死。这件是件百分百的事。

    陆淮说不爱他时,他有想过很多办法把人留住,他装可怜,把委屈摊在陆淮面前企图让人心疼他,每天绞尽脑汁地想到底怎么让陆淮看见他这颗真心,学着如何表达爱,如何理解陆淮所要的,他尽力去弥补那些时光中的遗憾,想着后面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里,只要陆淮原谅他,他会和对方去做些什么。

    很多很多有关浪漫遐想还未实践过,明明他和陆淮是情人节都不太记得的人。

    这些构想有的他直接做,还未做的他没提,怕作为遗憾无限被放大,说到底是他懦弱。

    他只是很清醒的意识到,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那个谁都不敢提的事实成真,他就真的失去陆淮了。

    那时候无论他再怎样挽回,再如何剖心自白,陆淮都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迟渊眼眶布满血丝,他却不敢眨,一瞬不瞬地盯紧眼前手术室的门,就好像他一直等,等的姿态够虔诚,他就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之前总不能理解别人失态,不懂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下痛哭流涕,不明白有人乐意掀开自己的伤疤,不明白悲喜这种明明最该遮掩的事却总有人想说给世界听。

    但经历过才发觉,失态的人是无觉的。

    冷静是他对抗敌人的钥匙,他总是镇定自若,故而一直所向披靡。现在才发现......只是没到那份上。

    为之痛哭流涕的人比此刻周遭的世界重要,掀开自己伤疤只是在试探痊愈,悲喜应该遮掩,可是河水会决堤。

    他做不到冷静。

    也根本无法冷静。

    ·

    迟渊在这站了多久,成晔就陪了多久,他试图拖着迟渊去上药,他从王涛那知道,对方这伤看着其实就挺严重的,最不济也得先打一针破伤风。可他先是同人说话,迟渊没有任何回应,无论他轻声细语还是怒骂出声。

    他准备硬生生拖人走,直到把手放在迟渊胳膊上,才发现对方肌肉一直紧绷着,蓄势待发。整个人僵挺挺地立着,仿佛在此生根并且盘桓已久的大树,根本就拽不动。

    除却这些,迟渊面容无比平静,而成晔看着他却莫名来了嚎啕大哭的冲动。

    他逐渐明白,这不是平静而是死寂。

    如果陆淮出不来,迟渊就一动不动地枯死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