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往北不是大魏的过境,那?是游牧民族的土地?。
战况激烈很整成,没有人会睁着眼睛等?死,生存面前,没有吃的就去抢。
“今年战争不会停了。”李小寒认命的说,年前还说希望熬过了这个寒冬,西鞑那?边便?会因为春天的来临而收兵。
“等?会我就发加急密信给王爷了。提醒那?边会做好警备。”
“朝廷的今年的军需供应有没有下拨下来?”去年扣扣索索的只给了一半,今年情况如?何?。
“定王的开春就上了奏疏,至今没有回复。”张辅看着李小寒,眼里?说着希望不大。
李小寒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肺腑之间升上来,想到早前张辅透露的皇帝病了的消息,只觉得心底不安。
当处在局外人的身份,当一个剧情看的时候,只觉得天下大势如?此,规避开来就可以。
但?是身处其中,才?发现动乱的影响无处不在,是人喝的一口水,一碗饭,穿的一身衣服,纵使勉力保存了自己,也?依然身处危险之中。
因为有人吃不上饭,你?自己的饭也?没有保证,夜里?无法安睡,白日里?不停累积也?无法得到安全之感。
而举目四望,没有来自后方的支持,只有定城孤军奋战。
李小寒略显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之上,眉目之间皱起了深深的川字纹。
张辅倒还维持一贯笔直的坐姿,只是再无往日的轻松之意,莫名的竟然看起来又些许弱小无助。
又或者,在天下大势面前,他们两的确弱小无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竹等?人知道他们在商量要事,也?不敢过来打扰。
只见?日影渐渐西斜,黄昏的日落从门口的青石地?砖慢慢向里?面移动,最后映照在案桌之上,光影晕染,照得那?宣纸上的数据文字一片模糊不清。
而远处的隐约人声,四面山林传来的鸟叫鸦鸣,似远似近,更显得这一室的安静寂寥。
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两个人,不知岁月流逝。
“旱灾的防治……”
“朝廷有……”
李小寒坐直了身姿,张辅转过了头,一起开口,又一起停了下来。
“我们还不能放弃,旱灾的防治方式无非是那?几种,修筑水利工程,深耕集灌,从现在开始,大型的水利工程大概是来不及了,不过拦截河流储水,深挖井,全力保春耕。”
李小寒语带坚定。
“朝廷有蠲免政策,我去找人商量对策,请示王爷,起码将今年定城的收成留在定城。如?果情况再严重,那?就提前申请朝廷开粮赈灾。”
张辅话音果决。
能有一人同行,即使是艰难中,也?是极好。
李小寒露出一丝笑意,“没有关系,泰和十七年都过来。如?今我们发现得早,能做的还有很多,情况没有到最坏的时候。本来就知道前路艰难,如?果只不过是认识得更清楚一点,反而更好应对。”
想到书中最后的结局,定王毕竟是最后的赢家啊,相信冥冥之中如?果有气运,那?一定也?在定城。
很多年后,张辅都能清楚的回想起这一刻,好像这个极平常的下午,就这样?深深的刻在脑海中。
这一日,初春的阳光很温暖,泛黄的光辉斜照在李小寒身上,她整个人好像笼罩在光中,让人觉得朦胧而眩晕。
然而,张辅却偏偏看到很清楚,从李小寒头上那?唯一一朵浅粉红的绒花,到皎洁的脸上细小的绒毛,根根分明的眉毛,黑如?点漆的双眸。眼眸中带着盈盈笑意和满满希望。
不知是太阳带着光,还是她眼里?发着光,只觉得满室生机与希望。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回答的,张辅有点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血液从四肢向胸膛欢快流动,心脏跳得清晰可闻。
“好。”
张辅笑着回道,好像从万丈高空俯身跳下,相信底下依然是光明。
命运从此走?向了分叉路口。
“好什么?”
李小寒只觉得张辅好像有点走?神,或许还在担心旱灾事情。
“张公子,张公子?”
扬起双手在张辅眼前挥了挥,李小寒的话语里?带着担心。毕竟张辅是本土人口,没有剧情预知,可能比较担心也?是真的。
“啊。”张辅猛的回过神来,面上带上了一丝不自然之意,不过幸亏他平常情绪波动不大,自小一直伪装得极好,因此也?没有被发现,“我说好,就按照这样?的来办。”
“那?就好。那?我们分头行动吧。”李小寒说道。
怎么能不曾努力,然后就向命运投降,这不是她李小寒的行事风格。
“白蜡这块,趁着春日还有雨,我建议在山上空旷地?方多挖些小水池,最好是立式池,就是先挖一个圆筒形的井壁,再在井口四周挖一个喇叭形的进水口,可以最大限度将天上降雨留存起来,这样?早期也?可以稍稍缓解用?水危机。”
李小寒皱着眉头慢慢说道,一点一点的回忆后世适用?的方法,这是她在参观一个山地?果园看到的小型储水池,这样?的储水池简便?实用?,一次建造可以使用?多年,按照他们家打井的水平估摸着能建起来。
说到水井,“我们还可以在山脚下挖深水井,尽量挖深一点。我看定城地?下水还挺丰富的,我家水井挖的时候,出水很快。为了防止到时候旱情导致地?下水位下降,可以挖深一点。”
地?下水资源如?果能用?起来,也?是一大助力。
幸亏自己家当时挖井的时候,没有为了省钱,挖了浅水井,不然现在还麻烦。只是要提醒族人,最好挖深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