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盏茶功夫,最?后出口的话语平静中带着不容置疑,“你放心,我会找到方法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床上的李小寒依然无知无觉的沉睡,旁边的李贤东和王氏却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二公子。”张大?夫和府医很快赶了过来?,张辅一回来?便直奔李小寒处,仆人通知的他们反而来?得更晚了些。
张辅轻轻的把李小寒的手放下,掖好被子,站起来?转身对李贤东和王氏低声说道,“伯父,伯母,我现在去想办法。”
“哎,哎。”李贤东和王氏眼含热泪,连连点头,目送张辅离开。
出了房门,直奔书房,短短的一段路程,大?踏步而去的张辅,迅速褪去了刚刚的哀伤和沉静,周身萦绕压抑和暴戾之气,只一个背影,便令人心惊。
到了书房,张辅脸上已然一片乌沉,“现在什么情?况?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这才是?将军府凭自身杀出一条路的二公子,是?掌管几?十万军需从?未延误差错的陛下心腹之臣。
平静的冷漠,居高?临下的无情?,轻易决定?人生死的权势威压,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府医先低头,不敢答话,只敢悄悄用余光看向张大?夫。
张大?夫倒没有退避,他与李小寒说是?亦师亦友忘年之交毫不为过,此刻张大?夫更恨自己医术不精,“查不出何种毒,我与仁和堂众位大?夫交流过,从?来?没有听闻过这样无声无息又迅速的毒。好在李姑娘的病情?已经暂时控制住了,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
“只是?,”张大?夫叹息一声,“还是?得尽快找到解药,否则后果难测。”
“找过太医了没有?”
“我私下请王府的宁太医来?看过,也看不出来?。”
张府一个主子都不在,下人进不去王府,也幸亏张大?夫与宁太医从?前交流过医术,私交甚好,才能私下请动宁太医。
而宁太医已经是?当时留守王府里医术最?好的了,宁太医没有办法,其?他大?夫更难。
虽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此刻张辅仍然最?快找到解决之法,“陛下圣驾已经启程,我待会去信求陛下先行派太医回城,张大?夫你要保证到那时之前不会出问题。”
随侍圣驾的太医,自然是?当朝医术最?后的太医,宁太医亦不可比。
只是?太医回来?终须时间?,生死之事,岂是?张大?夫能保证的。
但此时张辅看着理智,却已经是?那种最?不讲理的家属。
张大?夫无奈只能先应承,“我尽力。”
而一旁的府医更不敢出声,只心里暗暗嘀咕:迁都这等大?事,陛下已经启程了,二公子居然不顾一切先跑回来?了。跑回来?还罢了,居然还敢再派人回头要太医。
府医心内琢磨了一下,觉得简在圣心说的就是?他们二公子了,不然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府里主子混得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跟着鸡犬升天?。
不过,越是?这样重视,若床上躺着的那一位好不了,自己恐怕真的得升天?。
府医头垂得更低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也没有人注意他,因为张大?夫又开口了,“要说最?快的方法,还是?让那制毒之人开口,只有先了解毒方,方能解毒。说不准,可以找到现成的解药。”
这个道理显然众人都是?认同?的,张辅的目光转向老钟叔,“招了吗?”
“还没有。上了刑,但这老头嘴还算紧。”
老钟叔带着愧疚,他不仅没防住人,连问都问不出来?,“目前查到这个老头子是?前些日子进城的。他本是?旧京城皇庄的御用制烛人,一直在皇庄里养蜂制蜡制烛。后来?陛下进京,旧京大?乱,皇庄受到了冲击,不知为何,他转辗走到这里来?。”
“殇帝的人?遗党指示的?”
殇帝就是?前太孙,刚刚被陛下夺了皇位的先帝。当今很小气的给了自家侄子一个殇的封号。
遗党就是?还在死心塌地拥护殇帝,试图报复的一些残余势力。
“目前查到的证据,可能不是?。”
老钟叔出乎意料的否认了,“我们查了他前前后后的行动轨迹,没有人跟他对接,他到定?城来?,好像真的是?世道乱的时候走散了,自己一个人随波逐流的来?找李姑娘。”
犹豫了片刻,老钟叔补充道,“他对制烛一事分外执着,他半昏迷的时候含糊说过,说若不是?李姑娘,他凭一手制烛手艺根本不惧这个世道,到哪里都能重头再来?。”
这是?目前证据所指向的,老汉刺杀李小寒的动机了。
但是?,这个解释巧合得让人无法信服,目前仍是?疑点重重,
“我亲自去看一看。”
显然,张辅也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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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石头建成的牢笼,木质的栏杆将一间?间?牢房隔开来?。
紧闭压抑的空间?,天?光都无法透进来?,黑暗中唯有中间?火盆透出一点光亮,沉闷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隐约中又透着一些熟肉的诡异焦香。
“二公子,这边。”
恭谨的声音划破了沉闷,火把的亮光带领着众人来?到一间?牢房前,也照亮了牢房里那个被吊着的人影。
张辅看着眼前这个人犯,心内已经将此人凌迟了千百遍。
“刚刚上了烙刑,这疯子骨头居然挺硬。”狱卒低声解释道,“等他歇一歇,兄弟们再给他上一道大?菜。”
许是?说话声,唤醒了囚犯。
低垂的人头抬起来?,看着众人慢慢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你们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任何东西。我袁老头能拉你们李姑娘下马,这一生也够本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