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急吗?
其他人压力大,抽烟酗酒嚼槟榔,眼前这位压力大,绝食熬夜住医院。要不是家里没横梁,她都怀疑自己打开门的时候会看见挂在空中的一具尸体。
而且这位的压力还比较特殊。公司内斗、连续亏损都算不上压力,跟女朋友吵个架就压力激增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玩消失。
可不能再来一次了,小林心有余悸地看着病床上专注于数独游戏的周棉清。
她是在卧室衣柜里找到周棉清的。 最开始没多想,人都有自己的特殊癖好,万一周总的癖好就是在衣柜里睡觉呢?可她喊了几声也叫不醒周棉清,才发觉不对劲,连忙把人送去医院检查,结果是“饿晕”了。
醒过来也不怎么吃东西全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又吩咐她把卧室地上的纸全部收集好送过来,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做题。
到底怎么了?小林不敢问。
她只能胆战心惊地在旁边守着,看挂吊水的左手闲不下来,要不拍拍灰,要不整理演算纸,生怕稍用力会将针头扯出来。周棉清有前科,昏迷大半天,清醒后第一件事是自顾自拔掉针头想要起身回家写那道解到一半的数独题。
白纸变成写满数字的草稿,网格里的空白被逐渐塞满,着魔似的画了一张接着一张。握笔的手青筋凸起,周棉清最近消瘦许多,精神却振奋,有点像“回光返照”,耷拉着眼皮把自己扔进数字里。
去看看吧,所有人都在劝她。周棉清只是无所谓地摇头,解释她知道症结所在,还能开开玩笑让医生开几副中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她就是不想让脑袋停止运转,一旦停下来,就会迅速被一个人占据。而数独游戏是最快也是最笨的方法,能让她完全集中注意力。
将最后一个空格填进数字,周棉清愉快地欢呼一声,终于舍得挪了个方向去看小林:“我跟她的事,你那么操心干什么,你是看上我还是看上她了?”
又是一个冷笑话,她老板最近热衷于讲这种根本不好笑的笑话。小林笑得比哭还难看:“总裁,总裁夫人走后你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周棉清:“……能不能换个称呼?”
小林:“老板,老板娘已经失踪123天了,我怕她再回来会变成你的后妈!”
周棉清眼神幽幽地飘过去,小林捂住嘴巴鞠躬转身:“啊哈哈我突然想起来公司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诶等等!”周棉清叫住她,“把这周末空出来。”
小林眼睛一亮,看样子是打算和好了。
聊天记录依旧停留在四个月前,如果不算最底下那行无法删除的小灰字「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还不信邪,点开转账输入金额,系统却提醒「请确认你和她的好友关系是否正常」。
周棉清忍住想顺着网线钻去对方那边质问的愤懑,十分不情愿地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柳岸把她拉黑了。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敢的?
刷她的卡买车还把她拉黑!
第二回合,周棉清破防,游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