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死了三年的老公 第20节(1 / 2)

护士推着医疗车进来,孟宁示意性点了点头,护士拿起针筒举起来。

    “这是什么?”向默看着护士。

    “给你治病的药,”孟宁说,“我们现在还没好,好了就能回家了。”

    回家,回哪儿?

    他家在68巷。

    向默想挣扎,但他没有反抗的余地,一针安定剂扎破手臂,冰凉的液体推进血管里,很快就没了意识。

    向默又睡了过去,孟宁半蹲在床边,痴痴地看着病床上的人,指腹一下下摩挲着向默的脸跟下巴。

    “什么对你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个人你连命都要没了。”

    “明明我们才是一起长大的,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我呢?”

    “现在你的记忆里都是我了,不是淮烟。”

    孟宁那张清秀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压着的嘴角痉挛着,他很快站直身体,自言自语道:“还是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说明手术还不成功,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向默,我这三年是有进步的,你回忆起我的时候,情绪应该会很热烈,现在你好好睡一觉,睡好了,等你醒了,这次就只剩下我孟宁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子们支持~后面还有一章~

    ***

    “天庭的光永明……”——雪莱

    第20章 你忘了我两次了(二更)

    向默失踪了半个月,淮烟像个疯子,身边的人三年前都见过他这副模样,只是这一次他比三年前还疯狂。

    能派出去的人都出去了,就连福利院的孩子也在每天寻找向默。

    但关于向默的一切,都像是被人打包然后按了删除键。

    这半个月,淮烟一直往返地下城跟迷尹街,晚上直接睡在向默的房子里。

    天已经彻底冷下来了,他们还是没找到向默,关于马泰的消息,最后查到他在迷尹街东区的垃圾处理场附近出现过,之后再无影踪。

    最后的监控画面里,马泰消失在垃圾堆附近,他身边还有两条凶残的大黑狗,为了争夺食物互相撕咬着,浑身都是血淋淋的,一只狗耳朵被撕下来一半,另一只狗的脸都咬烂了,伤口深可见骨,最后两只狗一起倒在垃圾场里,再没起来。

    迷尹街地下好像有个会吃人的暗洞,只要到了这里,就会被吞噬干净,骨头渣子也不剩。

    淮烟一开始还勉强维持的理智在后来的某一天彻底崩塌,他又开始失眠,哪怕是睡着了,也会再次陷入一场场噩梦中无法自拔。

    淮烟很想把地下城的太阳拽到迷尹街,他想把这里的一切都拖进阳光里,好让他能看清每一个角落。

    刀刃不小心划破手指,血还是跟他记忆里的花是一个颜色,淮烟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失而不得的祝城渊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他从没回来过。

    他要疯了。

    向默的房子里到处都是向默的影子,不管淮烟站在哪里,都能感觉到向默的气息在刺破他的皮肤,血肉,往他骨头里钻,把他的身体掏出了无数缝隙。

    淮烟开始从缝隙里感受向默的存在,他的睡衣,他的床,那些药跟杯子碎片。

    只有那时候,他才能确定,自己不是疯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天气越来越冷,迷尹街的夜行动物都少了,红男绿女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他们也要过冬。

    晚上淮烟吃完安眠药刚要睡着,隐约听到门外楼道里有熟悉的脚步声,就停在门外,紧接着有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淮烟不会听错,一下子惊醒,一把抓起床头上的刀就冲出卧室,站在门边。

    他想着,不管是人还是鬼,他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打开,从缝隙中淮烟只看到那人身体一角就认出来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快两个月的向默。

    门彻底打开,客厅里的光照亮了门外人的脸。

    瘦了,头发短了,身上的衣服很厚,长款羽绒服直接捂到小腿,拉链没拉,敞着怀儿,里面穿了一件灰蓝色的高领毛衣,低着头往里进。

    淮烟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祝城渊,你去哪儿了?”

    向默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家里会有人,身体一个激灵,迅速做出防御姿势,直接推开抓着他胳膊的男人,整个人退后两步,抬眼看过去。

    站在他家里的,是个完全陌生的男人,看清他的脸时,心跳跟惊艳齐齐闪过,但很快向默又警惕起来。

    他没见过这个人,怎么会在他家?

    而且,陌生男人身上竟然穿着他的睡衣,左手死死握着一把刀,因为激动脸跟脖子都涨红着,卷曲的头发有点儿长了,乱乱地盖过眉毛,遮住了那双通红的眼,胸口也在剧烈起伏,锁骨跟着呼吸在动,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

    除了陌生,向默心底还冒出来迷茫感,好像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舵手,到处都是茫茫一片。

    “我问你呢,你去哪儿了?”淮烟光着脚走出来,先是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向默的身体,确定没有事才放心。

    “这两个月你去哪儿了?是谁把你从医院带走的?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是在问我吗?”向默被一连串儿的问题给问愣了,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

    他应该报警才对,但男人脸上的慌乱害怕,还有通红的眼眶看起来很可怜,很像在雪地里站了太久,渴望着一簇火柴烟火取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