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壮望着山路,似乎在回忆什么,许久后,才叹着气说道:“我担心会有山匪。”
原来,这条路他几年前曾经走过,那是还没大旱,他去泽州帮许老秀才办事,在顺山中段就遇到了一群山匪。
那一次,他记着许老秀才“钱财乃身外之物,遇事不可冲动”的叮嘱,主动交出了财物,得以保全性命,但同路的商贩中,有人不肯散财,被山匪砍掉了胳膊,那个惨叫声他现在还记得。
张大壮被吓破了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宁州,但这一次,不逃荒就全家都活不下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那件事,但如今真到了这里,他才发现自己的记忆竟如此清晰。
可偏偏,要去泽州,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不知几年过去了,那批山匪还在不在?”张大壮的语气里全是担忧。
听他讲完,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尤其是许欣几人,小脸瞬间煞白,她们从小生活在法治社会,还从未遇到过抢劫伤人的事件,本以为挨饿就是最痛苦的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新的挑战。
赵乐乐的眼神里写满焦虑,以这里的医疗条件,万一发生冲突受伤,大概率就是死路一条了。
第1章 打不过
睡前,三人忍不住再次讨论起这件事。
“你们怕吗?”李雨云问道。
许欣和赵乐乐点头。
怎么可能不怕呢,如果像张叔上次那般只是劫财也就罢了,怕就怕如今荒年,山匪盯上的不是财物,而是食物。
而这种处境下,食物就是命啊。
距离到达泽州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即使之后的地段荒芜得没有这么严重,她们能够幸运地找到一些野草充饥,但哪有自己带着食物安心呢。
“如果我的系统能一直抽出吃的就好了。”赵乐乐叹气道。
愿望很美好,但三人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按照概率论,如果把整个寝室的物品当作一个奖池,食物其实只占了很小的部分,抽中的概率本来就低。
而且,即使次次都抽中食物,那分量,每次最多也就够她们三个人稍稍填一填肚子,张家村其他人的食物还没有着落呢。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山匪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者看我们人多不敢上前。”许欣忧愁地望着山的方向。
想到这里,几人又乐观了一些,张叔的经历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批山匪说不定早被什么侠士铲除了。
而且他们这次队伍里的壮劳力也不少,还都带着武器,即使有山匪,也不一定会出来。
……
不管如何担忧,第二天,太阳初上时,张家村的驴车还是按时出发了。
一天的时间,足以穿过这座山,而只要这一天安全度过,这个坎就算是过去了。
张大壮驾驶着驴车走在最前面,另外两辆驴车紧跟着,鞭子抽打在驴子的身上,让它们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没有人闲聊,也没有人中途停下来,大家都憋着一股气想赶紧穿过这座山。
许欣和李雨云、赵乐乐三个人紧紧地挨坐在一起,眼神不安地朝四周瞟去,一直担心山路中间会突然蹦出人来。
好在,她们都快望见山涧的出口了,周围还很安静。
张大壮明显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找有水源的地方扎营就好,甚至找不到水源都没关系,水囊中的水还能撑一天。
只要安全地穿过这座山,就可以暂时休息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快了,快了。”张大壮的眼睛直盯着前方的出口。
*
“张叔,小心!”张大壮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发出这声呼喊的正是许欣,她一直留心观察周围,而她刚刚眼尖地发现前方的地面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精神高度紧绷的张大壮立马条件反射地勒紧了手上的缰绳,驴车停住了,而正前方,是陷阱。
后面的两辆驴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容娘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一声粗犷的咒骂声从陷阱后响起:“艹,这么谨慎,浪费了老子挖的陷阱。”
许欣看清了那个骂骂咧咧的人,那人年龄看着像三十来岁,又高又壮,胡子乱糟糟的,一道刀疤从额头蔓延到耳边,平白增添了几分凶悍的气质,很符合她对山匪形象的想象。
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朝这边喊道:“把食物全都交出来,要不下场就和这石头一样。”
话音未落,那把大刀猛地劈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石头瞬间四分五裂,朝路中间滚去。
张大壮吓得一哆嗦。
这个人并不是他几年前遇到的那些人,但可怕的记忆还是被唤醒了,他的手有点颤抖,但还是坚定地伸向了旁边放着的那把柴刀。
食物就是命!而且对方虽然强壮,也不过才一个人。
可还不等张大壮拿着柴刀下车去对抗,刀疤脸的旁边又冒出了不少人。
许欣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刀疤脸,居然还有六个小弟,虽然人数上比不上张家村的壮劳力,但张家村这边还有老幼妇孺要护着,武力值上并没有优势。
张家村紧张地看着那群山匪,手里都摸上了武器。
“疤哥!”那群人都朝那个刀疤脸打招呼后,就站在旁边,并没有像众人想象中的那样一起上前强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