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部并没有表现吃惊,他频频点着头,认真地听由香里继续往下说。
“表妹小时候,父母双亡,是在亲戚家长大的。表妹愿意跟我说知心话,所以我也到学校跟心理咨询医生见过几次面。高野对我表妹的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也到学校去过,所以就认识了。”
“高野?为什么……”真部脸上露出怀疑的神情,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说,“这么说,贺茂小姐不是问过我关于多重人格的事吗?你表妹莫非是……”
真部的敏锐,让由香里感到惊奇。“啊,我表妹……心理咨询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多重人格障碍。”
“多重人格……离解性同一性障碍吧?在日本是很少见的。”
“对表妹的病持这种看法的,现在只有那位心理咨询医生一个人。我一直跟表妹谈话,认为这诊断没错。”
真部深思着,“不过,多重人格,跟我和高野的研究课题没任何联系啊。高野为什么对你表妹的病感兴趣呢?这一点我搞不懂。”
“是吗?”由香里认为真部没有撒谎。已经有恢复的感情移人功能,觉得出真部内心有太大的混乱。对了,还有一个关键词,“临死体验……”
“什么?”
“高野的一个研究课题,临死体验,跟我表妹的病没有关系吗?”
真部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不能说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研究表明,临死体验是脑内麻药类物质作用的结果,这跟高野研究的认知心理学,我研究的精神药理学都可以说是有关系的。但是……”
真部说到这里,用餐巾擦了擦嘴。人在企图隐瞒什么的时候,大多是用手碰碰嘴巴的。
“你表妹有过临死体验吗?”
“有过。小时候,表妹一家三口坐的车摔进了山谷里,父母当场死亡,表妹也昏迷过去,叫什么体外脱离?”
真部端起高脚杯,把杯里的残酒喝干。俩人都不说话了,场面有些尴尬。
由香里突然感觉到从真部心里发出一种特殊的波动,那是一种只有由香里才能感觉到的波动。因为由香里具有感情移入功能,而且她在作为一名志愿者去各个避难所巡回时,经常感觉到这种波动。
“我对刚才的谈话很感兴趣。贺茂小姐,现在谈谈你自己怎么样?”真部不动声色地把话题换了。
“……可以啊。不过,你别老是贺茂贺茂。*叫我由香里好了。我从小就被人叫做野鸭子,我对我的姓有自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