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季垚忽然问起不相干的问题来。
他抛出的问题让符衷过了会儿才把反射弧转回来:“我们不是一块儿上的大学吗?我学的是建筑,您怎么会不知道呢?”
季垚哦了一声,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点了点头,抽掉了符衷手里的体检表:“我以为你是搞遗传的。X染色体和Y染色体,配在一起是男性的性染色体组,你说是吧?”
“这倒没错。”符衷说。
一阵凉风吹散了体检表,季垚抖了抖哗啦作响的纸头,把他们捏住。季垚若有所思地研究了一会儿符衷这个人,一字未吐,但他已经把所有的问题都显露在双眼里了。符衷任由他研究着,两人各怀心事,走在一起的一双身影却又那么协调。季垚抬着下巴,一声不吭地从符衷身旁擦了过去,留给了符衷一阵鼠尾草的清香,估计是他衬衫上喷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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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垚叫来了魏山华和另外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当是别宴,因为他明天就要出国了。符衷本想请季垚共进晚餐,做饭前特意打了个电话过去,在听说他跟朋友们在外面吃饭后符衷心里不爽了很久,但他一句牢骚都没发。符衷决定自己也要做点建设性的事情,他翻了翻通讯录,找到陈巍的号码拨了出去。
“九儿。”符衷一边收拾着背包一边说,“晚上来不来一起吃饭?”
“今天怎么突然喊我一起吃饭了?是不是有求于我?我劝你先讲清楚究竟要我帮你干什么事。”
“你在说些什么瞎话!叫你吃饭就吃饭,那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来不来?我请客,不花你一分钱。不来就算了,我叫其他人去。”
“来来来,带我一个!等会儿,我穿鞋呢,马上就下楼。”
陈巍笑嘻嘻地歪着脑袋夹住手机,免得它脱手而出了。他靠着门板换鞋,膝盖上的伤口涂着红药水,他万分小心地将鞋子套上脚面。挂断电话后他捞起放在柜子里的包背上,将房卡、钥匙揣进衣兜里生龙活虎地出门去了。
符衷把车开到了五公寓楼下的停车场里,靠着车门等陈巍下来。停车的地方紧挨着造型古朴的喷泉,一块块嶙峋怪石堆在池子中央,上面立着一尊线条粗犷的“开拓者”雕像。符衷盯着“开拓者”看了一会儿,陈巍就拄着拐棍从石板路上走了过来,远远地朝符衷呼喝了一声。
“请我吃哪家餐厅?”陈巍坐上车后便说开了,“海洋公园大街的观景餐厅还是钓鱼台国宾馆?滨江公园旁边有一家莫尔顿牛排,吃完了还能去附近的游乐场玩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