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符衷拉得离自己很近,两人的身躯几乎贴在了一起。季垚斜着脖子凑上前去闻符衷的衣领,挺起的鼻尖擦过了符衷发热得厉害的脖子,像一滴凉水从上头滚了过去。符衷通体寒凉地颤了一下,躯体相近时的热意烘得他背后发汗,仿佛是站在火伞高张的盛夏里。
季垚的头发上打了发胶,于是符衷闻见了扑鼻而来的一阵馨香。幽幽的香气令他难以释怀,这种惹人迷醉的味道时常缠绕在他的梦里,让他有种自己和季垚在枕边厮磨的错觉。
“衣服上这块斑是怎么回事?”季垚发现了符衷白晃晃的衣领上留着一块淡黄色的油渍。
符衷委屈地说明了来龙去脉,他们的朋友们大概不会想到符衷这头受了罪,转头就去大军官面前告了一状。
季垚怜悯地看着他,拍了拍那块被弄污的地方:“下回去这种场合别穿白亮亮的衣服了,白白浪费了一件好衣服。这么好的料子寸缕难求,弄脏了真可惜。”
符衷刚想伸手去环住季垚的腰,然而长官先松开了他,瞪了他一眼后扭过身子跨入了家门。符衷搂他腰的想法只得延后,抱着盒子跟着他走了进去。季垚拉开风衣挂上玄关处的衣架,把手机丢在茶几上,坐进沙发里看着符衷自觉地换好鞋子走过来。
“这是专门给您带回来的蜂蜜烤鸡肉。”符衷把盒子递给他看,“您叫我带回来的。都是我自己烤的,现在还热着呢。”
季垚的眼尾打了几个褶子,笑着对他指了一下:“放在餐桌上吧。你过来,站在我面前来,我有话想问问你。”
“长官,您有什么话要说?”
“你上次抱我是什么意思?”季垚从玻璃盒里抽了一支烟出来,点燃打火机在上头碰了碰。
符衷身子一抖,首先低头认错:“对不起,长官,是我唐突了,您怎么罚我都行!”
“你抖什么?我没有骂你,也没有说你做得不对。”季垚叠起腿来,身子前倾,把手支在膝上,“你别总是怕我,我其实不凶。咱们就心平气和地聊一聊,私下聚会不行,聊天还不行吗?”
“我当时只是想休息,想借您的肩膀靠一靠。栏杆太硬,您的肩膀比较舒服。”
“男人抱男人正常吗?你抱得那么紧,紧得我喘不过气来,腰都要被你勒断了!”季垚抬着眼睛看他,把烟尾含在嘴里,用两根手指夹住。
符衷哑口无言。他喜欢了季垚很多年,他知道季垚是个男人,而他喜欢的恰好就是这个男人。他认识了这么多人,但季垚对他来说相当独特的那一个,甚至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以与独树一帜的诗人相比了。季垚长相出色、光彩照人,还有股野性和剽悍劲儿;身上芳香四溢,不论何时永远保持着精力充沛的状态。这一切无不吸引着符衷为他心猿意马、跃跃欲试。
季垚见他不说话,心里明镜似的。他没发火,推心置腹地问过去:“你是同性恋吗?”
符衷反问道:“那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