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人还没到齐,季垚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旁边坐着魏山华,他正在与俄国的专家交谈。季垚没去理会他,回身从秘书手里取过电脑和文件夹,悄声吩咐了秘书几句就让他出去了。季垚摊开文件夹看起来,随后把钢笔旋开,在最下面签上自己的名。
符衷坐在季垚对面,他坐下来后悄悄抬眼看了看季垚,看着他是如何浏览文件,又是如何用劲瘦的手指夹着文件页签名的。符衷心头颤了颤,他的目光像是在季垚的手指上生了根,如何也挪不开了。这样的手如果有一枚指环来套住它就好了,符衷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如果是我为他亲自套上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康斯坦丁主持的会议,安排了各部门的具体工作。符衷耳朵上戴着翻译器听康斯坦丁讲话,一颗乱动的心思却禁不住地往季垚那边飘。他三心二意地开着会,手上心不在焉地转着笔,紧接着水笔啪嗒一声摔在笔记本上,然后顺着光滑的桌面滑了出去,正好停在季垚面前。
符衷窘得面红耳赤,连那支笔也不敢去看了。季垚听得动静后便停下翻阅文件的手,盯着笔盯了好一会儿,差点没盯出一个洞来。半晌,他才抬眼看对面的符衷,见他已经脸红得快冒烟了。
方才在飞机上咬着他的手指、蹭着他的耳朵、说着持花仙人的时候也没见符衷的耳朵红成这样,理直气壮得两人好像就是交颈鸳鸯似的。果然这个小混蛋就是怕周围有人看着,一旦到了没人的地方他就无法无天了!季垚心眼儿坏,早就把他这毛病摸得透彻,符衷越窘他就越想逗。
季垚推了推眼镜,抬起手指把笔勾过来,拇指一按,笔在手上圆圆地转了一个圈。他故意对着符衷笑了笑,然后拔出笔帽开始写字。季垚觉得这笔好,出墨均匀,写起来很是爽利,签名都要比其他的漂亮不少。他光是写完了还不够,还要把笔帽扣上又拔出、拔出又扣上,像反复戳进一个洞里。他就这样不急不躁地磨着,斜风细雨地拔扣了十几下后终于把符衷给扣软了。
不知道他心里又想到了些什么,符衷面上更烫、更红了。他坐在那儿,像是坐在了针尖上,两条腿紧绷绷地放在桌下,只为了忍住腹下的冲动。符衷心里头赌气起来:拿了我的笔就罢了,还偏偏要这般撩拨人!不枉我打散了您的好梦,凭您这逗弄人的手段,什么仙人来了都得遭殃!
这时候承诺书从上面传下来了,要亲笔签字。传到符衷时,符衷两手空空,左右为难。季垚叠着腿看他,心里头打着算盘——等他来要回自己的笔,然后就顺理成章地把笔还给他。
然而事与愿违,脸耳刚退红潮的符衷抬眼觑了觑季垚的脸色,复又把眼皮垂下,转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俄籍干员:“女士,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笔吗?”
人人都爱帅哥,女干员见他鼻挺唇红、朗眉星目,身着服帖熨挺的制服,自然气度不凡、面顺又懂礼,于是把笔让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