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进了一段路,魏山华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停下来,扒开白桦树皮上的雪盯着树干仔细研究了一会儿,才点头挥挥手臂:“往西北走。”
符衷经过桦树时特意停下来上前去看了看,他看见树干上雕着一个粗糙的标记,不知道哪个古老年代留下来的了,磨损得厉害。符衷仔细辨认了一下,图案大概是个圆圈,圈里有个盾形,另外还有些模糊的花纹,不知道究竟是刻上去的还是树木本来的花纹。最让符衷感到惊奇的是图案中间有个箭头,它正指向西北方。
“这里是专门的猎场吗?有人看管的那种?”符衷皱了皱眉,问旁边的季垚。
季垚瞟了一眼树干上的标识,并未作任何怪异之状,只是说:“不是。这是原始森林,没人管的地带,‘猎场’只是一个称呼。”
“那刚才那个标记是什么?我们为何要跟着标记走?”
走到了一条窄路,季垚让符衷走前面,自己在后面护着他,回答:“据我所知魏山华的外祖父是个厉害的老猎人,估计那标记就是他外祖父留下的。”
雪鸮忽地又叫了一声,声音好似撞在了山梁上,随后反弹回来。符衷打开面前垂落的松枝,跟上魏山华的脚步,魏山华一路上都在找标记。季垚先开枪打了两只山鸡,让符衷帮他背着,顺便用山鸡掉下来的一片鲜艳尾羽挠了挠符衷的鼻尖。直把符衷逗得连连避让,季垚这才把羽毛别在了符衷胸前的束缚带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旧时的大臣。
三人越来越深入森林腹地,寒气早早地把人浸透了,岑寂的夜空好似天父的温情的眼眸。符衷追上魏山华,打听道:“魏首长,我们此行去哪里?”
魏山华站住脚歇了口气,眺望着远方的山头,抖掉衣服上的雪,说:“咱们去碧山潭,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就停下来等一等,等到大家伙来了就该动手啦!”
“是什么大家伙呢?”
“大概是头野猪。”魏山华囫囵着说了一句,看着黑漆漆的鸟影如同幽灵般在山谷间飞行,“目前我们还只是在小打小闹,真刀真枪的还在后头呢!”
他的话里的确有种非常吓人的东西,但这种东西富有想象力、富有童话色彩,具有冒险和牺牲精神,故而并没有让符衷打退堂鼓。符衷回头看了看季垚,见他正侧身站在参天的松树下,满肩冰雪,抬着下巴看层叠的群山。他们像是心心相印般对视了一眼,季垚不动声色地扭过了头。符衷呼吸着冰凉的空气,大山莽苍寂静,深邃的穹冥令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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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巍的衣服挂在架子上还没晾干,他穿着何峦借给他的衣服,左右不敢出门。捱到深夜,见时间已晚,便顺势留在何峦家里住了一晚,打算明早动身回时间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