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与他共事许久,唐霁是什么背景?如果是黑帮在从中作梗,他在乌干达的时候有没有露出马脚来?”
“这很难用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在乌干达时,唐霁前几年都很正常。直到最后一战打响了,眼见着我们即将胜利凯旋、摆脱地狱,他突然毫无预兆地对我做出了那样的事。”
符衷拉起被子靠着软枕,对着松木墙壁上的挂画沉思了一会儿,问:“您觉得唐霁犯罪是自愿为之还是受人指使?”
季垚伸开腿下了床,拢上衣服遮住胸腹,去落地窗旁走动了几步,俯首遥望着地下城:“他在法庭上招供,是自愿为之,并承认所有罪名,所以才作为一级重犯被关进了牢房里。”
“人不可貌相。外面的人费那么大力把他劫出去,估计需要他帮忙做事。”
“他们能劫走人,肯定里应外合、有所预谋。”季垚搭着手臂,抬起下巴来抚摸着自己拉长、紧绷的脖颈,“燕城监狱连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又是怎么与外界取得联系的?”
符衷屈起手指蹭了蹭鼻尖,说:“长官,无意冒犯。我想问一问,如果您死了的话对谁有好处?唐霁若是铁了心要针对您,那把您除掉了对他来说有何受益?”
“我不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在想这个问题。我不曾得罪过人,但总有人想让我死。比如现在,我正处于监控之中。”
“我们何不认为这是家族,或者长辈之间未了结的恩怨呢?”符衷将手肘支在膝盖上,反复撩散着自己的头发。
季垚摇摇头:家族对我来说没有概念,父死母离,已经没有什么议论的价值了。长辈的恩怨应该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一码事归一码事,拿无关紧要的晚辈开刀可不是堂堂正正大丈夫之举。”
符衷但笑不语。季垚躺回床上,与符衷聊过之后心里着实畅快了不少。他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见符衷没有出声,便说:“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困了,想睡觉。”
“我们第一次聊了这么久的电话,您记得要做个好梦。”符衷翻了个身趴在床铺里,将热乎乎的脸枕在手臂上,“您看,把事情说出来之后心情是不是愉快了不少?”
“就你歪理多,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季垚把眼镜摘掉,在软绵绵的床铺里滚了一圈,“睡吧,不聊了。”
“好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