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符衷转过眼睛去看季垚,怦怦直跳的心脏、发颤的心房无一不期盼着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季垚很真诚地看着他,能让季垚发自真心地望着某个人长久缄默的机会可不多。他略有思虑地眨了眨眼睛,这种真诚对待的、绝不浮于表面的态度让符衷顿时对他好感加深,一时竟如登绝顶。符衷觉得自己要爱他爱得神魂颠倒了,一种在劫难逃的宿命感让他发狂;符衷深知青年人的热情和爱真是太可怕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儿季垚才扣着手指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告诉他:“我不否认,我确实很欣赏你这个人。不如我们用不那么隐晦的词来说吧,我对你具有倾慕之心。”
这话简直令符衷幸福得发晕,差点就要昏过去了。他搓了搓热烘烘的脸蛋,俄语也顾不上学了,思量半晌后才开口问道:“长官,我现在真的太高兴了,就像飞上了天一样。我能抱你吗?”
“为什么要抱我?”季垚笑着蹙起眉毛,用疑惑而殷切的眼神望向他,“要与我分享你的快乐吗?”
符衷抿了下嘴唇,和季垚面对面坐着:“实不相瞒,我正有此意。”
“实不相瞒,”季垚克制地挂着微笑说,眼睛里亮亮的,“我本想拒绝你的。但我改变主意了,能与人分享快乐本就是件快乐事。”
他们在灯下轻轻地拥住对方,符衷用双臂搂住他,侧着脸贴在季垚的肩膀上。季垚的肩膀十分坚硬,比铁打的还结实、耐用,就如同符衷所说,季垚是个能给他力量的人。符衷此时什么都不想,他只想留住此时此刻的一小段时光,让它就算在岁月洪流大冲而过的时候也不至于被吞没。他如坠梦中,但怀中真实的触感让他知道这是现实,于是他欢天喜地地又把季垚搂紧了一点。
拥抱了半分多钟,符衷忽然说:“长官,心情好点了吗?”
“......我很好,很高兴,被你感染的。”
“那以后也这样好吗?把那些不愉快的记忆统统忘掉,别让虚无的过去之物打倒了您。您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日子无穷无尽,有的是盼头。”
季垚觉得惊讶,惊讶于符衷竟还对他的焦虑症念念不忘,无时无刻不在为此发愁。季垚饱受记忆折磨,他自个儿都想任其施为、听天由命了,但符衷却想尽千方百计以期让季垚过得好受点。
这样想着,季垚愈发觉得自己被幸运之神眷顾到了,他终于有幸能在天堂里享福了。他埋下头轻轻拍了拍符衷的背,说:“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感受,让我觉得自己未来可期了。”
之后他们便松开了怀抱,分开了些,重又回到刚才的状态里。季垚甩了甩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耳朵,干脆利落地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了几个俄语字母,然后指给符衷看。他尽心尽力地教符衷浊塞音、卷舌音、唇齿擦音,并分别列举了代表性的单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