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站中间,和医生低声交谈,他长得比医生稍高,老朋友说话虽然减了一些厉色,但这是远远比不上对符衷那么温柔的。符衷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言语,他偷偷钩着季垚的手指,并确保一切都在医生的视线之外,一点小小而隐秘的刺激感围绕在心头。
首长果然是镇得住的场面的鬼脸阎王,他不动声色地与医生交流,连腔调都没有颤抖一下。手指抓了抓符衷,最后扣在一起,藏在两人重叠的衣袖背后。
医生自然是察觉不到这两人之间的猫腻的,虽然他无形之中发出了三百万瓦的光,成了巨大的人形灯泡。嗅嗅电梯里的空气,悠悠凉意中飘着一股甜腻腻的香气,不知从何而起。
“你吃了草莓酸奶吗?我怎么闻到一股甜味?”
医生皱着眉头问季垚,话刚说完符衷就摸着鼻子笑了,季垚踩了踩鞋跟,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医生手足无措,不知所以。
“首长,我到了。”符衷看看顶上红色的数字,悄悄松开手,“天晚了,首长您要好好休息。”
季垚很淡得嗯了一声,说:“你回去多喝点咖啡。”
符衷笑而不语,跨着长腿走出去,左转离开了季垚的视线。医生听他们莫名其妙的对话,摸不着他从一流高等学府锻造出来的头脑,比个手势对季垚说:“你叫他多喝咖啡?不会造成他过于兴奋而失眠吗?毕竟现在已经快半夜了。”
季垚把手抄进暖和的衣兜里,笑道:“也不是所有的咖啡都能提神,但所有的草莓酸奶都是甜的。”
医生心想,斗不过斗不过,果然是人文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说句话看起来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其实藏着九曲十八弯在里头,他挠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暗喻。
“大猪,”季垚突然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淡化疤痕?修复得跟以前一模一样的那种?”
医生把手里的箱子换个手提,看了他一眼,说:“你当初不是觉得无所谓么,现在怎么又要淡化了?”
季垚脸色很差,盯着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踮踮脚:“现在跟以前不一样,我不在意别人会在意的,要是吓到了人家那就算不得好事了。”
医生不知道他在说谁,他也不想知道,斜着下巴看看季垚的脸色,叹口气决定不揭他的痛处:“办法多得很,但现在是没时间了,后天马上就穿越,等穿越回来再说吧。平时你衣服穿严实点,就你这鬼脸阎王,没人敢动你,更别说看你的伤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