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很少见。
何峦站在江边果然闻到一股奇怪的铁锈味,像是从江水里面传上来的。他皱眉仔细去看了看江,依旧是黑沉沉的水,探照灯一束光扫过去,何峦瞥到那水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鲜红色。
猛得脑中一个过山雷,这景象诡异到骇人,那股铁锈味估计就是江水里的鲜血的味道。什么东西死在了水里?好像是从峡谷方向流下来的。
陈巍从解散的队伍中出来,提着枪往人群外面张望,何峦远远地朝他招手,陈巍瞧见了,差点没蹦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饿不饿?想吃点什么?”何峦抹掉陈巍肩上的雪花,看他全身的衣服都冻成了冰板,从袋子里拿出毛毯抖开了给他裹上。
陈巍哆嗦着嘴唇,抹掉脸上的冰雪,跺跺脚说:“太冷了,先回宿舍洗个澡再说吧,换身衣服舒服点。”
他们一同走回去,路过杜郁时,杜郁回头一巴掌拍在尚璞脑袋上:“人家都有人送毛毯,你呢?屁都没有,要你何用!”
尚璞一脚踹在杜郁屁股上:“关我鸟事?”
“下午出去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整得一塌糊涂了?”何峦进屋帮陈巍脱掉衣服,扔在热水里浸泡,掀起厚被子把陈巍裹住。裹成一个球。
陈巍捧着一个陶瓷杯子瑟瑟发抖,杯子里飘着几片老姜,何峦煮的。过了半晌缓过劲来了,陈巍才开口:“你说我干啥去了?我跟着军车去峡谷里,说是去巡逻,实际上是去干仗的。”
何峦坐到陈巍床边上,盘起腿给他擦头发:“干起来了?啥土匪敢跟军方干仗?上天了?”
“不是土匪,不是人,是江水下面的大东西。”陈巍喝一口姜汤,胃里热气升上来,稍微缓和了一点,“还有那几辆军车,老子一早就觉得不对劲,后来我还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何峦忽然想起军车上斑驳的颜料,那颜料说不上来啥颜色,像是暗沉的红褐色,又像是泥土的颜色。
“那几辆军车的牌照,不是林芝军区的。V字打头,那可是真雷区,军W、四总、大区直属单位,都不是凡人,你说这对劲吗?”
“当然不对劲,去趟峡谷怎么惊动了成都大军区,不至于。”
“不至于,我也觉得不至于。但你知道后来遇到了啥事不?军车在前面开,开到一段路突然停了,那段路应该是峡谷中部,悬崖边上,下边就是雅鲁藏布江,停在这地方,找死呢?”
何峦给陈巍擦干了头发,另外倒上一杯热的生姜水,窗外彩色的幡旗从屋檐下穿过,雪花片子慢慢地落。
“那他们停在那里干什么?难不成前头还能会车?冰天雪地的,一不留神就翻下去了,尸体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