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程要加快了,他们办事总是这么慢吞吞的,不知道误了多少事。当年的事我就不提了,真令人失望。”符阳夏转着手里的笔,“坐标仪已经进入山区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李重岩挑了挑眉毛,看了眼在冰天雪地里仍然绿油油的草丛,转身往回走:“你说他们已经进去了?看起来任务挺顺利。有些资料可以销毁了,比如联合国下来的授权书。”
他们淡淡地说着,腔调听不出起伏,符阳夏偶尔调侃两句,但更多的时候,气氛是沉闷的。符阳夏没回电话,用笔头轻轻敲击桌面,他面前的屏幕上,是联合国授权书的封面。
李重岩略带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老符?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打算把授权书存到墨尔本的网络上吧?不过我想你是不会这么做的。”
符阳夏一下咬住了后牙槽,垂着眼睛故作轻松地回话:“当然没有,我这么做毫无意义,老李。”
沉思良久,符阳夏把界面退出,然后接上另外一条网络,按下“确定”键。跳出的进度框闪烁着数字,符阳夏静静地看着数字上升,然后再把存储器拔出来,放进一个信封中。
最后他删掉了关于授权书的所有信息,并转交给李重岩过目。符阳夏靠在椅子上,抬手按压眉心,眉间的阴云挥之不去。
东北大兴安岭,莫尔道嘎国家森林公园白鹿岛,白逐乘坐电梯下到白家地下城的某一层,哐啷一声门响后,她走进停尸房。房间里亮着白灯,气温低得墙壁上都结了一层冰。
她和助理一起走进去,白逐常穿黑色的大衣,头上别着小帽,这是白家夫人常有的装扮。助理打开雪柜,把尸体从里面拉出来,白逐接过旁边递上来的纸,放在尸体旁边比对。
“这是从燕城监狱里调出来的资料。”助理说,“所有的人信息都搜到了。我们查到了关于那次任务的卷宗,还有出任务的人员。保存在我们这儿的尸体少了一具,名字叫赵沛,就是这个人。”
“赵沛确实莫名其妙出现在监狱门口,那时他还活着。但他后来因为心脏骤然停跳而死亡,我们的线人孙老可以作证,李惠利医院的医生可以作证。”
助理把另一叠纸从文件夹中抽出来,递给白逐,白逐接过来浏览一下,尤其在照片上停留良久。最后她指着“状态”一栏说:“为什么这里还写的是他活着?”
“在监狱和缉拿小组的最后一次视频通话中,赵沛出现在了视频里。”助理说,他看着白逐的眼睛,好在这位夫人并没有什么表情。
白逐戴着手套的手指紧紧攥住纸的边缘,她绷紧的嘴角像极了季垚。基因代代相传,季垚五官像父亲,神情像母亲,他从母亲一脉,得到了严厉又温柔的一双长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