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继续瞎侃:“笑啥呢?男朋友啊?拉出来遛遛啊。”
说完他就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符衷垂着眉毛笑,几次想打开手机,最后都败在完全忍不住的笑意中。林城拉着栏杆,窗缝中漏进来的风吹乱了他鬓边散乱的头发,他抬手抹了一把眼睛,骂一句shit,怎么把眼泪给笑出来了。
朱旻提着自己的衣服和道恩一起从里面走出来,春末夏初了,梅子青黄的季节,刚下过雨,天气有点凉。道恩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牛仔外套,腿细又挺拔,像根棒棒糖。
“我们打算回去了。”朱旻对符衷说,他一边穿好自己的格子印花外套,“两位先生还不走吗?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林城耙耙头发,愉快地答应了,他其实是想去酒吧。符衷说他另外还有事,道别之后就先行离开,他孤单的风衣随着脚步摆动,皮鞋声隐没在走廊的灯光中。
道恩一直看着符衷走远,朱旻忽然一伸手把他身子转过去,搂着他的肩膀转下楼梯:“你是不是喜欢他啊?嗯?”
黑暗中朱旻的声音像巫师的咒语,一下子把道恩的魂灵给攫住,道恩浑身僵硬,还没来得及找说辞,朱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强人所难,孔雀尾羽那么多,哪根不美?”
道恩呆呆地看着朱旻,他看不清朱旻的表情,但能猜到他是在微笑。道恩有一瞬脑子是空白的,他在神经医学上能其应若响,但他现在却转不过弯来,甚至说不出话。
朱旻谈笑着与卖热牛奶的老板交流,他抬着手指点,袖子上的碎花就像道恩家乡飘落在道路上的红叶。没心没肺的,一边抱着保温杯泡枸杞,一边年过三十还是只骚孔雀。
季垚站在专家们中间,扣着手腕听人讲解。巨大的单面玻璃墙背后是个看不清边际的空间,中央打着白色的灯光,巨型圆台上横列着一个庞然大物,镶金边的羽毛灿然如朝阳。
巨鹰被锁在圆台上,已经注射了足量的麻醉剂,它现在正处于沉睡中。旁边搭着操作梯子,医疗专家站在上面升升降降,进行采样、解剖、鉴定等各项程序。
“最新的报告出来了,指挥官。”杨奇华从肖卓铭手中接过刚刚打印出来的纸,平摊在投影池中,“关于遗传物质和DNA的资料全部在这里,还没解码,估计要排到后天。”
季垚翻看尚且温热的纸,上面印着显微镜拍摄的照片,还有数据表,季垚的专业领域不在这里,他没有细究。听闻杨奇华的话,他用手指扣住文件纸的边缘:“不行,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