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捉了两条鱼回来,一条鲫鱼一条青背鱼,装在桶里,还在鲜活地游。他跑进山洞,裤脚挽到大腿上去,光着脚踩在粗糙干燥的岩石上。
进来就看见唐霁斜斜地坐在凳子上,汗水像瀑布一样往下流,他看了宋尘一眼,又垂下头去,紊乱地呼吸着。宋尘扽下鱼桶就去查看唐霁的情况,看到他被火药覆盖的伤口。
“你疯了吗?!”宋尘颤抖着双手发出惊叫,他用手指小心地抹开多余的粉末,“这该痛成什么样子?我不敢动手你就自己动手了?你怎么样,好不好?要不要躺下休息?”
唐霁捉住他的手腕,喘了两口气,微微挪开身体,摇头道:“痛就痛这一阵子,我很快就好了,别管我。”
他让宋尘去杀鱼,做鱼汤,坐在凳子上等着疼痛散下去,看宋尘一边絮叨一边蹲在洞外剖开两条鱼的肚子。宋尘唠唠地说了很多话,唐霁听不太清楚,因为雨声打乱了宋尘的嗓音。
今天他们破天荒地吃了两条鱼,鲫鱼煮了浓白的汤,青背鱼被唐霁串起来,架在火堆上烤。干燥的山洞里弥漫起野性的香味,火堆中不断迸射出火星,像是天上的星辰坠落于此。
两个人的影子黑得像木炭,投射在未经打磨的岩壁上,被拉得又高又长。天还是很黑,宋尘在火堆旁烤干自己的裤子穿上,汤煮沸了,烤鱼的皮也焦了。
“你刚才打狙击,”唐霁突然开口,“有没有受伤?我记得一颗炸弹从你头顶落下来,没事吧?”
宋尘喝了口滚烫的汤暖身子,搓了搓手,说:“我没事,他们没有打中我。炸弹掉下来的时候我算好时间逃走了,用爆炸扰乱对方狙击手的视线,然后我就逃了。”
唐霁闻言才点点头,随意地转动着铁架上的青背鱼,火焰在他黑沉的眼中跳跃:“没事就好。”
“我会保护自己的,我命大,能活到现在,说明阎王不敢收我。”宋尘玩笑道,他往火堆里丢了一块木柴,再把它们围拢在一起,“你呢?你还好吗?你的妹妹......嗯,恕我冒昧。”
“......我很好。”唐霁说,他从鱼上掰下最好的一块肉递给宋尘,“妹妹在簪缨侯爷的公馆里,还算安全,那个混蛋不敢在公馆里撒野的。”
宋尘抿唇沉默了一阵,他问起簪缨侯爷是何人,唐霁告诉他就是帮派头目,不过很多年前已经死掉了。
“哦。”宋尘似懂非懂,点点头应一声,啃唐霁给他的鱼肉,“你妹妹叫唐初?初一十五的初吗?嗯......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说了,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