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垚闻言忽然笑起来,他看着符衷的耳朵渐渐发红,慌慌张张地看了季垚一眼,然后点头对朱旻说好。朱旻弯腰伺候季垚躺下去,符衷站在旁边,拉着季垚的手指。
朱旻的视线在他们拉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别过头去,和符衷一起把床转了个方向,慢慢推到门外去。
“哎呀。”
朱旻似笑非笑地轻轻叹息一声,带着轻松而愉悦的腔调,飘落在海潮声中,仿佛经历的人生中最大的喜事,充满了安详、和乐的气氛。
“手术要做很久吗?”符衷站在玻璃门外问朱旻。
“不久,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朱旻回答,他正给自己戴上手套和口罩,检查盘子中的药剂和针管,叫人送进去。
符衷点点头,朝手术里望了一眼,说:“嗯,那我在外面等一下。”
朱旻抬起眼皮看看他,看到他胸前的徽章,然后戴上帽子转身推开金属门:“随便你吧,要是你不忙的话。我尽量快点,你们没一个让我省心。”
他说完不轻不重地瞪了符衷一眼,然后进入手术室,在身后把门关上。里头的灯光看不见了,符衷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靠着墙,旁边堆着几个子弹箱,漆着格纳德军工厂的标识。
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相比几天前已经好了很多。朱旻每天按时给他换药清洗,再加上身体素质一向很好,所以伤口恢复得很快。符衷侧过身子看看自己的腿,轻轻揉了揉。
他开始翻看通讯员递上来的考察报告,刚打印出来的纸带着浓重的墨水味。他看钉在上面的照片,照片旁边写着标注,并给建筑物编了号。
所有的照片中都能看到那座黑色的高塔,它的高度就像通天巴别塔,无论在哪个角度都能看到它。符衷从衣袖里面抽出钢笔,在纸上圈画,他格外圈出了黑塔,并停留了很长时间。
手指在克格勃的标志上摩挲,他在旁边写上“赤塔猎场、魏的外公、首长的父亲、十年。”,写完后靠在椅背上摸着下巴思考,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某种联系。
旁边走过来几个人影,符衷合上文件纸,抬头看去,原来是山花带着几个执行员过来。符衷与山花打了招呼,站起身给执行员们让路,看他们开始检查旁边的子弹箱,然后一起抱走了。
“你怎么在这儿?”山花拍拍符衷的肩,算是见礼,尔后瞥到墙壁顶上“手术室”的牌子,“等着做手术吗?”
“不,我在等季首长出来。你知道,他要装变声器。”符衷的手在喉咙上比划了几下,“所以我就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