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峦?”季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略微回忆了一阵,恍然惊觉,“我记得他曾说他父亲在工地上干活,然后被兵带走,回来之后就疯了。”
“他还说,当时和他父亲一起去的劳工就有几千人,另外还有军队出动。”符衷补充道,“几千人,加上军队,足够修建一座港口和一座城市。”
“但是你问你的父亲调查过旧档案,符指挥官说,他查不到那年的有关记录,说是没有大规模军队调动。”
符衷站在风中不言语,一股甜滋滋的暖意直往头发丝里钻,过了会儿他才说:“他那次骗了我,他在隐瞒真相。”
季垚接下去:“前提是我们的推理成立。假如确实有劳工和军队到这里来,那说明你爸确实在撒谎。但如果不是呢?”
“如果不是,那其他还有什么可能?”
“我想不到。”
“好,姑且我们的推理有90%可能成立,那么,我父亲为什么要隐瞒?那我退一步算他是因为国家机密不能透露,但时间局又为什么要让我们来这里?不觉得很矛盾吗?”
季垚敲着手指,他滑动屏幕看照片,唇线紧绷。他拧着眉头看了眼海水,然后问:“符指挥官当年是不是也经历这件事?十年前,你爸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他常年住在部队,家里相当于没他,所以他去哪了我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不过后来他就经常住在家里了,说是部队上没有他要操心的事,就回家住。”
“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家里的?你想想那个时间,难道不觉得有点巧合吗?”
符衷仔细回想了一下,都是些很久远的记忆了,有点模糊。他大约估计出了一个时间,抿唇道:“大概是你父亲宣布死亡之后,嗯,大概就是那个时候,也许要晚一点,我记不清了。”
说完之后符衷愣住,他们对视,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么明显的巧合摆在眼前,是个人就知道里面出了问题。
一阵风吹过来,海浪哗啦一声打在石头上,水鸟扑棱起翅膀盘旋着飞入苍穹中。季垚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沉默地望着海边的山崖和星点的灌木丛,反复撩自己的头发。
“我其实很早就怀疑我父亲有问题。”符衷说,“他莫名其妙监视你,还叫我离你远点,让我离季家远点,我怀疑他是不是经历过什么事情。”
“......也许我们两个的父亲曾经是敌人。”季垚说,“所以他才会这么讨厌我。不过谁在意呢?我无所谓。”
他耸耸肩,撑着额头听风吹过。符衷帮他整理被吹乱的头发,继续说下去:“我调查过他,他年轻时和在西南军区的资料并不齐全,被刻意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