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季垚骂了一句,摘掉耳机,断开连接,耳朵边上终于清净下来。
符衷站在旁边陪季垚把气消下去,陪他听阵阵的晚风,风从陆地上吹过来,带着森林里雾气的湿润凉意。季垚擦着自己的长眉,直到揉出了一个红印,才看着符衷问:“你动过我的电脑吗?”
“动过。前几天你昏迷的时候,我要用你的电脑指挥下面的人办事。”符衷说,他不带一点欺骗的意图,把所做的事情全都将给季垚听,“必要的时候我才会用,所以我很少打开你的电脑。”
“哦,是吗,那很好。”季垚点头,他把眼镜取掉,按住鼻梁两侧轻轻揉,“那我的电脑上怎么什么都没有。文件是在两天前下达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符衷帮他整理吹乱的发丝,再摩挲着他的耳廓,看了眼被云层衬托得无限高远的天空,突然说:“也许是时间跨度太长,通道太复杂,匆匆赶过来的文件迷失在时空里,找不到落脚点了。”
季垚听了他的话,符衷的声音总是令人安定,他的话被风一浸,就充满了诗意。季垚放下手,抬头去看云翳,忽然觉得符衷说得没错,也许就是迷失在时空里,再也找不到归处了。
“好吧,你真的很会安慰人。”季垚笑了一下,天穹那么空旷,一只鸟也没有,只有流水状的长风在其中穿梭不停,“你应该去写诗,就像王维、歌德、普希金。”
符衷帮季垚重新戴上眼镜,问起另一个问题:“你觉得总局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他想监视我们,不,也许只是想监视我。他们的花样多着呢,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有的数据上交之后,再加上星河完美的计算能力,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在监视之中。”
“星河换代了,它会变得越来越精明、复杂、可怕。我不知道新一代的星河添加了那些智能程序,但我觉得一定有部分程序对我们不利。”
“你也开始觉得时间局有问题了?你早该这么觉得。”季垚说完后就沉默不语,静静地听着风拍打他的前襟,再从袖子里钻进去,“就他们最会来事。”
符衷抿唇踌躇了半晌,开口道:“首长,你从格纳德军工厂定制那一批子弹,随身携带的吗?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人知道吗?”
季垚撑着扶手起身站了一会儿,符衷扶着他,腰不太疼了,应该很快就能好。季垚点了符衷的鼻子一下,然后手指伸进衣领,翻出项链的吊坠,他把项链解下来。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定制的子弹我都存放在芥子里,而且我只把这件事告诉过你。”
符衷从季垚手中接过项链,摊在手心端详,他看了一会儿,又把项链重新给季垚戴上。扶着他肩膀,在他额头上亲一下,他们的影子就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