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有些语塞,符衷看出了他的踌躇。但符衷没有表现什么情绪,他轻飘飘地转开视线,然后就听见外头传来皮鞋声:“你们还要在这里说多久?”
这是季垚的声音,季垚撑在墙板上看他们,一手扶着腰。山花很快地行礼后就侧身穿过甬/道走到外面去,进入会议室中,他看起来有些匆忙。
“你们在说什么?”
符衷看了眼阳光爬进来的一面墙壁,温和地回答:“没什么,一些需要调查的事情。开完会我再跟你讲,现在来不及了。”
他走到季垚跟前去替他整理领带和纽扣,他的手法越发娴熟和温柔,就像在普通的早晨,吃过早饭后给爱人整理衣装,再送他踩着昨夜的风露,出门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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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使先生很少来东北吧?”白逐走下飞机后对三叠说,她挎着白色的皮包,里面穿着纯白的上衣,“东北的冬天太长了,不过我想很快就会过去的。”
三叠戴上围巾,闻言微笑,他提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皮箱走在白逐身边,和她一块走下停机平台。风很大,吹起他们的衣摆,发出猎猎的响声,人影在探照灯下拉得像远山那么长。
“确实很少来,只在前些年做巡回演讲的时候到过这里,那时也是冬天,天上下着雪。东北下雪很美,我很喜欢,一直都记得。”三叠说,“我就是在那时候遇见顾州的,就在下雪的时候。”
白逐惊奇地看了三叠一眼,露出笑意,白逐很少笑,她的嘴唇永远紧闭着,散发出冷淡的气质。像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白逐把包换了个手提着,笑道:“我和你一样,也喜欢东北下雪,但我不喜欢冬天,冬天太冷了,我怕我会熬不过去。”
说完他们都笑起来,白逐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他们转过花圃,栅栏里开着紫色的小花,稀稀落落的,看不出精神。司机在外面等候,还是那辆黑色的奔驰,引擎盖上很干净。
“夫人经营猎场多少年了?”三叠问,他坐在白逐身边,窗外的景色像流水一样往后退,还没看清就消失在了视野中。
白逐略微想了想,抬手整理鬓边的头发和帽子,说:“从我嫁到季家起,有30年了。我儿子今年27岁,我记得很清楚,他是11月生的,那时候东北在下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