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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在山上画的。”特聘侧写专家林城得出结论,“至少我侧写不到。所以我觉得这幅画不是写生,也许是描的,也许是比着照片画的。”
肖卓铭点了点手指,皱起眉毛问林城:“那林专家您能说说,这幅画是在什么情况画下来的吗?”
林城坐在桌前,面前摊着薄薄的硫酸纸,他低头仔细抚摸纸上的纹路,偏过头从侧面看那些笔迹,闭上眼睛:“蜡烛......他们点着蜡烛,还有白炽灯......纸上残留着蜡油的味道。笔触急促用力,作画者当时非常紧张,他不断地变换着手腕的方向作画......”
林城起身让肖卓铭坐在位置上,然后绕着她慢慢地徘徊,比划着手势,指向符衷和季垚:“他的旁边站着几个人......盯着他......画完之后他在左下角写上字......2008年10月27日,四家封塔。”
“然后呢,再签上自己的名字?”
“不,当时他没有签自己的名字。”林城说,他按了按太阳穴,缓解紧绷的神经,俯下身把硫酸纸拿起来,对着光打量,“墨迹渗透得没有其他地方深,说明这个名字是很久之后才添上去的。你们想一想,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当时不签,而是在很久之后才补上一个名字呢?”
肖卓铭说:“我的父亲在2008年就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了。”
“画这幅画已经是10月,如果要让墨迹渗透深浅出现差别,起码要相隔一年以上。”符衷说,“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后来补上的吗?”
季垚站在肖卓铭身后端详画纸,眼睛盯着左下角那细细的一行墨:“也许不是他自己签的,是别人仿照他的笔迹签上去的。”
“谁能模仿得这么像?”肖卓铭不太信,“我不这么认为。”
“也许是仿画的高手呢?造假钞的团伙里就有仿画师,能把钞票的花纹一模一样复刻下来还不被机器检验出来。”季垚看着肖卓铭的眼睛,“技艺高超的纹身师也会这项技能。还有,那个签名那么小,墨水会扩散,即使有误差,也分辨不出来吧?”
“所以现在的结论是,一、这幅画很大可能是描的。二、描画的时候氛围很紧张。三、这幅画在之后到过另一个人手里。四、这个人假冒肖先生的笔迹在画上签了名,目的不知。”林城说。
“如果是描的,原图在哪里?原图是谁画的?为什么要描下来?”
季垚正在电子屏幕前调查一些档案,顷刻之后他放下手,抄回衣兜里。屏幕上跳出侦察兵发来的照片,山中一座黑塔,高耸入云。
“说不定是在这里呢?”季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