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卓铭说新型的防弹衣研制出来了,杨奇华教授的得意作品。据说是提取了零号标本的一段DNA后重组形成的,真的刀枪不入,非常神奇。”
“毕竟零号标本就已经够神奇了,没有哪种生物会拥有这种匪夷所思的组织。我很难想象它的原主人,是个什么东西。”
“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包括雪山里那条巨蛇的尸体,我们至今还不知道它的头骨去哪里了。而那些鹰又是怎么回事,海里究竟藏着什么,我们都想不明白。”
“回溯计划、时间和空间、月亮、我们。”符衷说,他和季垚背对背坐着,季垚把后脑靠在符衷肩上,“把这些事情想明白就够了。”
季垚仰着头看明月,银亮的,就像水晶里灌注了水银。静谧中传来虫鸣、潺潺的流水声,更远处大海在低吟。
“今天满月,又是近地月,潮汐很厉害。这个时候应该要涨潮了,能把沙滩全部淹没。”
符衷悄悄抬手摸了摸季垚的脸,说:“睡吧,我替你守夜。”
季垚觉得安定,他靠着符衷的背,就觉得很安全。他把枪扣在手心里,按在胸前,闭上眼睛小睡。尽管睡也睡得很浅,这种野外露宿,都不敢睡太深。
朦胧之中他听见旁边有脚步声,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在说话。半梦半醒,眼镜眯着,意识却混沌。眼前黑乎乎的一片模糊,月光时隐时现,有影子在晃动,一下就消失了。
他在迷蒙时看到对面月光照亮的树下站着一个人,看不清身形,却能看清他是在朝自己招手,嘴里呼唤着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
在那个人影背后,月光照不到的森林里,黑色越来越黑,渐渐地月面上升起一团黑色的云雾,还有两团璀璨的烟火,熊熊燃烧着,仿佛要把整个月球都焚烧殆尽。
第156章 桥短亭长
季垚觉得这个场景熟悉,但他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就像路过商店无意中看到里面在放一部电影,但就是想不起来电影的内容。季垚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又是否是在梦中。
那个人影始终站在树下,月光照在他身上,面容稍显模糊,一层雾似的罩着,隔着雾看花,总也看不清楚。季垚忽然想起年少时的梦境,梦中回到大兴安岭,九月的黄羊十月的狼,雉鸡能把满山的杏仁啄空,还有背着猎枪的男人的背影,他总是走在自己前面,却从不回头。
原来心里还念着家乡,因为心中所想,总会在梦里表达出来。季垚本以为自己已经抛弃了过去的十七年,父亲只存在于他十七岁之前的年月里,悄无声息的,像一片瘦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