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逐笼着大衣走出舱门,下梯子之后正好碰上从升降台外走进来的康斯坦丁,他们握手,康斯坦丁称呼白逐为“白夫人”。三叠提着箱子站在白逐后面,他已经换了一具身体,康斯坦丁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认出来。
“这位是我的门徒。”白逐说,她说的是俄语,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去,“跟了我刚不久,这回带他出来游历。”
康斯坦丁微笑着与三叠握手,然后带着白逐走下机场的悬梯。三叠沉默着跟随在后面,他兜着手,口袋里放着一把枪。康斯坦丁和白逐在交谈,三叠听到他们在说军火的运输问题。
“听说鄂霍茨克海最近海盗猖獗,勘察加半岛上不太平,我的货物损失了不少。康斯坦丁先生,这样下去可不行。”白逐说,她左手挎着皮包,脖子上围着银狐皮。
“不止是夫人,连我的货物都莫名其妙丢失了很多。”康斯坦丁说,他西装挺阔,鞋履整洁,“‘金枪鱼’向来与我们不对付,最近他们又开始作妖了。”
白逐的唇线自从下了飞机之后就没有松开过:“那个狂妄自大的海盗头子‘金枪鱼’?他以为自己是上帝的鞭子呢?得想个办法把他们端掉,是该动手了。”
灯光忽然亮起来,他们走进了一条金色的走廊,脚下铺着云纹石砖,两边的墙壁都还是叶卡捷琳娜时代的风格。康斯坦丁说:“这回交给政府处理。”
“你是在说笑吗?这不可能。”白逐否定了康斯坦丁的想法,“我不可能把这件事交由政府处理,而且这样做也会把我们自己暴露。我们得自己动手。”
三叠没有说话,他的大拇指在衣兜里摩挲着枪柄,神态安详。转过金色的走廊后来到一间小厅,里面暖气融融,桌旁有人——靠着盆花的是林仪风,还有个男人站在窗边打电话。
康斯坦丁回头进门后回头看着白逐,随手从案台上取下一瓶酒,倒在杯子里:“自己动手直接开战吗?夫人,您确实很有魄力。但打仗不是件小事,真不是件小事。”
“我也想用和平方式来解决,但我不可能把这件事交由政府来做。我不相信政府,很久以前就不相信了。你还年轻,你不知道。”
“此一时非彼一时。夫人,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觉得,和平至少比战争好。对大家都好。”
康斯坦丁把酒杯递给白逐,旋了个身子朝屋内两人招呼:“宴会开始了。”
两个护卫把白逐和三叠拦在外面,搜查身上的武器。他们提走了三叠的箱子,又摸到三叠衣服下面的枪。
枪被端在银盘子里送走了,康斯坦丁笑说一句:“看来夫人教导有方,随身让门徒带着枪防身。”
白逐笑而不语,目光看向站在窗边的男人,微笑道:“你好,唐霖。我该叫你唐家家主呢?还是唐副部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