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担心那个美国人吗?”季垚伸出手,“我没逼他,是他自愿下去的。如果他不愿意我们有的是替代,你在担心什么?既然和我的执行员待在一起,出了什么事都得一起承担。”
“听着,三土,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吵的架还少吗?另外我想告诉你,营地里面已经有人在嚼舌根了,你得想想,这该怎么处理。”
季垚扶着腰听朱旻说话,他闭上眼睛把头发全撩到脑后去,忽然拔出枪抵在朱旻胸口:“舌根嚼烂了还不是照样得干活?时间局以前干的破事凭什么要我来给他们背锅?我们的目的是完成‘回溯计划’,而不是在这里起内讧。怎么?想挑起内讧制造事端然后在这里把我们各个击破吗?”
朱旻伸出手指点点季垚胸前的雄鹰巨树徽章,盯着季垚的眼睛继续说:“当然,你是指挥官,这里都是你说了算。但你上头铁了心要找你麻烦,你也不希望自己在今天这件事上栽跟头吧?”
“当然不,我有充足的精力和他们斗,斗手段、斗计谋,谁的手都不干净。他们是不是以为自己人多势众胜券在握了?那可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朱旻没有说话,季垚看着朱旻的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季垚说:“所以说我的屌还是比你大对吗?”
朱旻歪着头笑了一下,说:“确实,你的屌比我大。”
季垚重新把耳机戴上,转身离开朱旻走到指挥台继续工作。朱旻看到他侧着身子揉自己的眉心,时而询问旁边的林城一两句话,另一边还要忙着发布决策。他总是这么匆忙,总是胸有成竹。
朱旻站在原地点了点脚尖,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在松软的地面上擦出一个浅浅的坑。他闻到山海棠的香味。林奈·道恩走到旁边来叫他,让他帮忙检查医疗器械,道恩的脸因为太阳晒着而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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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距离冈仁波齐主峰2.8公里处,无名峡谷。这条峡谷在地图上没有名字,大概是觉得这里人迹罕至,没有必要给它安一个名字。盘着山的是黑色巨石,还有草甸,野羚羊就站在石缝中,机警的眼睛四处观望,偶尔焦虑不安地低头啃苔藓和地衣。
特战编队在峡谷中前进,两山耸峙,中间留下的缝隙居然相当宽敞,一个斜坡往西南延伸,上接平坦台地。进入这种地方只能靠人力步行,物资靠停留在4公里外的直升机编队供应。
重型运输母舰停泊在距离冈仁波齐珠峰8公里的一处平坦的山峰上,像个扁圆的银色气球。母舰原先在神仙湾哨所服役,前不久刚调过来,专门为了运载车队里的两样东西。
究竟是两样什么东西,上面的人讳莫如深,下面的人自然也猜不到。常有人就此打赌,赌什么的都有,赌注就是一瓶茅香露酒。何峦和陈巍也赌,就赌陈巍包里一罐牛肉罐头。